唐识一直在想，刚才宋初打视频电话的时候, 周之夏说的话。
宋初喜欢的是不是周之异？
唐识想起，高二那年去临安的时候，周之异对他敌意似乎挺大？
这样的话, 他们应该是互相喜欢，不至于相互试探到现在还没个结果……
唐识想得出神，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宋初拿来扫帚，把碎片扫干净:“怎么了吗？”
从唐识一进门，他就心不在焉的。
宋初当然不可能觉得他这样是因为自己，只能往工作方面联想:“工作的事吗？”
唐识一面把清洗好的碗擦干, 摆进碗柜里, 一面回答了宋初:“嗯, 今天有个病例，还挺棘手的。”
唐识擦干最后一个碗:“出去和他们玩吧。”
张清柠对打麻将没什么兴趣, 见唐识和宋初过来，就把位置让出来了，坐到了陈晋身边。
宋初不会打, 她看向唐识:“你来吧, 我不会。”
唐识直接把她按在位置上:“我教你。”
宋初闻到一阵熟悉的柠檬香, 忘记反应的她, 乖乖坐下，把麻将推了下去。
宋初连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懂，都是唐识在旁边提醒着。
别人拿麻将行云流水，宋初抓牌的时候，手像是从别处借来的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拿完牌，别人轻而易举就把牌给摆好了，速度快而且还整整齐齐的。宋初觉得这比高数还难，牌扣下去，她没办法像他们一样一下子就立起来。
她听见唐识很低的笑了声，然后直接动手帮她码好了。
唐识就坐在稍微后方一些的位置，往前倾身的时候，毛衣擦过少女耳廓，带来一些痒。
宋初微微往旁边偏了些：“谢谢。”
张清柠看着两人这么客气：“你们俩不是一对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
这话一出，整个气氛尴尬起来。
张清柠继续：“你们俩看起来真挺配的。”
“……”
宋初下意识往后看，男人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盯着他看，一张脸上是宋初看不懂的表情。
宋初不想否认张清柠的这个误会，但像林校说的，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见唐识没有开口否认的意思，只好自己来：“别开玩笑啦，怎么可能呢。”
所有人都知道宋初喜欢唐识，所以注意力都落在宋初身上。没人注意到她身后的唐识，眸色在一瞬间暗了下去。
这个玩笑被刻意掩盖过去，陈晋出了一个二饼。
宋初看着手里的牌犯难，她现在才想起，自己连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懂。
宋初想破坛子破摔，随便出一张，在她把手里的四筒甩出去之前，唐识指了指最边上的那张牌：“出这个。”
唐识声音继续响起：“四筒可以和三筒二筒组合，再来一张一筒或者五筒，就可以组成一个搭子……”
唐识讲的都是最简单的规则，加上都是熟人在玩，宋初慢慢想，他们也等得起。
宋初打了两局就上手了，她自己糊了一把牌的时候，唐识脸上有种莫名其妙又欠揍的骄傲感。
宋初打了几局就没兴趣了，和唐识换了位置。
宋初不打了，几个人就开始赌钱。
唐识从兜里抓了一把零钱塞宋初手里，一句话都没说。
宋初握着这些纸币，眼底像是冒出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快速而又无声的蔓延。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她在替男朋友管着钱一样，奇怪又奇妙。
但唐识对她好像确实没什么意思，这个举动，应该也不代表什么吧？
宋初把钱一张一张理好，但唐识一直没输，她手里那一沓零钱，数一遍多一遍。
因为放假，明天大家都没事，所以这局到了凌晨两点都没有要散的意思。
直到宋初打了个哈欠。
唐识回头问宋初:“困了？”
宋初本来想说没有，但她又打了个哈欠，现在否认就有点尴尬了。
宋初老实回答:“是有一点。”
这一局结束之后，唐识就从位置上起来了:“你们玩吧。”
宋初见状，赶紧把手里的钱递给他。
唐识没接:“留着买糖吃。”
“……”
宋初只好把手收回来，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识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后又折回来:“还不想走？”
宋初一脸茫然。
这是……让她跟他回家的意思？
还是，他要送她回她租的房子的意思？
宋初拿不准，也不敢有所反应。
怕自己自作多情。
于琬试探着说了句:“哥，初初今天不回去了。”
唐识淡着一张脸，嗓音温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