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中。
女子扑通一声跪下,眼底强压着慌张。
龙座上的李靖翌此时双眸如锋利的刀刃,紧紧的盯着她。
朕想听听爱妃作何解释?
穆挽秋心尖一颤,连忙挤出些许笑容说道:陛下!臣妾臣妾昨夜身子不适,便早早歇息了,臣妾是让绣坊的人为臣妾做了几匹如意缎绣但臣妾确实不知此事啊
她拿着丝帕抹着眼泪,那娇弱的样子倒是装的极好。
旁边的贴身婢女墨香看准眼色,立马用膝盖向前匍匐,在地上磕起了头。
回陛下,昨日娘娘的确是早早歇息了并未出宫门,岐阳宫上下都能为娘娘证明
此话一出,身边有几个臣子开始进言。
陛下,娘娘向来宽和待人,又受尽圣恩,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
是啊,陛下,仅凭如意锦缎也不能治娘娘的罪啊!
此起彼伏,皆是有意而为之。
墙倒众人推,朝廷之上一股邪风刮的正起劲。
纤纤玉手拿着的丝帕下,那嘴角一抹笑意不被人察觉,可那面上却仍然紧锁眉头,划出了两行泪。
忽然,穆挽秋令人疼惜的看着自己的指尖,那滴滴鲜血竟然渗了出来,染红了丝帕。
娘娘,您没事吧
墨香赶忙上前扶着穆挽秋。
陛下,如今天气转凉,娘娘担心龙体康健,近日一直在为陛下缝制龙靴,不眠不休,十根手指都磨出了血渍还不肯停下,娘娘昨日实在太累才歇息的早。娘娘对陛下一片赤诚,绝不会骗陛下的,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此时奴仆的忠心倒是令人唏嘘。
一旁的穆彦宗,刚刚还忧虑的眸子此刻又悄然覆上了傲慢之色。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甚至有些还是他亲自指导。
父女同船,似是以为握住了圣心,招摇过市,人尽皆知。
臣妾真的不认得那人,为何要害她
穆挽秋拭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没见过她那可怖的蛇蝎心肠,定是会瞬间起了怜悯之心。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是把包袱再次推向龙座上的那位,穆家也算是前朝肱骨之臣,其女又入了后宫,可谓在邑朝稳扎稳打,常驻于青云之巅。
此时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实穆挽秋害人的行为就随意处置,那便是圣上寒了君臣之心。
李靖翌心中冷笑,但神色却未变,蓦然寡淡,只有唇角挂着些许不明的意味,Yin沉高深,令人不寒而栗。
是吗?爱妃说不认得?
那视线直直的像殿下的女子射去,似是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微妙的眼神,凌厉无比,好似刀子生生刮在穆挽秋的身上,让她心中一凛。
是陛下
声音明显微弱了许多,比起刚刚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心虚。
可朕怎么听说,爱妃不仅认得那ru娘,甚至还亲自要杀她灭口呢?
字字句句咬在齿间,扎在穆挽秋的心间。
她慌乱的摇头,讪笑着说道:陛下!定是有人传臣妾的谣言臣妾真的不认得也从未做过此等伤天害理的事
即将掉落的冷汗快要剥落那面具下的谎言,将她扒个Jing光。
此时,何公公领着一个人来到大殿前,纤长的身影映在阳光下,刺眼的叫人看不清。
那人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颠的往殿中走着,高高低低的肩膀裸露着她足上的缺陷,可眼神却坚定无比。
布鞋轻轻摩擦着地面,走过穆挽秋的身边。
她低着眸,瞥见那人在面前跪下,背对着她。
熟悉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她心中升起了丝丝恐惧,只听得那人徐徐地说着。
奴婢就是毓秀宫的宫女,秋棠。
女子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中皆是不可置信,那刚刚还在落泪的眼睛此时瞪的极大,散发着颤抖的光芒,将她见不得人的思绪暴露无遗。
秋棠?
秋棠不是死了吗?
怎么可能?
那日小福子将秋棠的死讯告知她时,心中还长舒了一口气。
前方碍脚的碎石处理干净后,道路明朗,更加让她兴奋不已。
她疯了一般爬过去,两手拽过秋棠的肩膀,一遍一遍的确认着。
你你怎么还活着?
嘶哑又尖细的声音。
奴婢福大命大,让倩嫔娘娘失望了。
秋棠冷眼看着她,甩过穆挽秋的手臂,面向龙座。
陛下,奴婢要告发倩嫔娘娘欺君之罪,罪不容诛。为了谎骗陛下还要将奴婢灭口,以保事情不被败露。
不卑不亢的声音响彻殿中,大臣们各怀心事,互相交换着眼神。
你胡说!你住口!你这个贱婢!
穆挽秋死死的咬着牙推搡着秋棠,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