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绝会杀了衍颜,这也是他对他所有的过去做一次彻底的了断。
但人一有了软肋,就意味着有了弱点。他也知道衍颜有多不择手段。
他料到衍颜会让蒙去找南喃的麻烦,但如果让她跟着自己反而更容易让她陷入危险。所以他让泠做好赴死的准备
直到衍颜死在吴绝的刀下,尸体化为腐朽的枯骨,母蛊死后的反噬让他那些渗着血的伤口仿佛千万只蚂蚁在爬,他的心也突然被攥紧似的,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见她。
华丽的盒子被血ye浸染,通体鲜红的蛊融进肌肤,灵泉淌过rou身,那双和泉水一样清澈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周围的一切虚幻的如同一场梦......
江南总是多雨的,特别是夏季,明明已经在彦门庄作为庄主弟子呆了两年之久,南喃还是有些不习惯,她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烟雨中,江湖的故事更迭的太快,三年前,几大门派讨伐魔教狼狈收场,没过半年,魔教不攻自破,从此销声匿迹。
而那传世之剑是被南喃带回来的,她将玄玉剑和被毁了一半的长衍剑葬在了师父的坟前,她想,师父到死还是爱着那个女人,哪怕欲望让她的心扭曲甚至面目全非。
那年她救下了泠,泠便一直跟随着她。
南姐姐,今晚我们去逛逛夜市吧。泠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说着。
南喃看着泠,那条有些长的rou粉色疤痕占了泠半张脸,让本来就女生男相的泠显得更加狰狞,她微微叹了口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吧。
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如何,明明表现的如此天真单纯,总是叫着南喃姐姐,却让南喃觉得反而是泠一直在守护着自己,那些天真浪漫或许只是泠特有的保护色。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下,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撞了南喃,小姑娘被撞的屁股着地,那张稚嫩的脸吃疼的皱着眉,要是平常的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小姑娘背上背着的重刀和她的小身板完全不符。
南喃觉得有趣,伸手去扶她:小妹妹,你的爹娘呢?
小姑娘穿的衣服布料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背着重刀到处跑,虽说江湖儿女当家早,但她的父母未免也太大意了。南喃仔细的打量了小女孩,想着。
你!走路小心点!小女孩挥开南喃的手,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童言无忌地对南喃凶道。
喂,你谁家的小孩啊,明明是你撞到别人.....
泠,算了,别吓到人家。南喃打断了泠的斥责,小女孩吐了个舌头,背着刀跑进了人海......
从夜市回来,南喃突然提到:我记得你好像也有一把重刀吧?
泠沉默了一会,隐去眼底的悲伤,才故作轻松地回答:那是我哥哥的刀啊,我早就把它和哥哥葬在一起了。
两年前,南喃从昏迷中醒来,泠就背着一把重刀,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看着那把刀,心里突然充斥着异样的情感,头也开始发疼,等她清醒了很久,那种症状才好了起来。而泠第二天就把刀收了起来,她再也没能仔细看过那把重刀的样子。
泠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南姐姐,我不想再提起他。
抱歉,你肯定很难过吧?
那晚回答南喃的是泠的哭声......
而从那日开始,南喃便开始一直感到心里有莫名的压抑感。
自从魔教销声匿迹后,江湖反而显得太过于平静了。又一年冬至,南喃不知道为什么会越来越畏寒。甚至连晨起练剑也变得困难起来。
所以一到冬天,南喃就有些懈怠起来。
替师父报了仇,寻回了剑,南喃也失去了自己的目标,比起闯荡江湖,她还是更喜欢安于一隅。
只不过那种压抑感却越来越强,最后终于在一个冬夜爆发了
为什么我在哭南喃从梦中惊醒,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而脑中的记忆像被撕开,呜我的头我的头好疼
南姐姐!
江湖中有一奇处为织梦阁,织梦阁中有一奇术名织梦,可治癔症,也可用梦境篡改他人记忆
泠?高台上的女人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泠,疑惑的问道。
阁主,我有一事相求,请您念在我曾为织梦阁弟子的份上帮帮我
女人从高台上下来,将满身血污的泠扶起,怜惜地说道:一日入我阁中,便永世为我阁人,我自会帮你。
南喃被强行篡改的记忆里缺失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而现在,她全都记起来了。
原来她已经死过一回了啊
是她挡住了想跟蒙同归于尽的泠
是她让吴绝放弃了生的机会
那让人起死回生的蛊种在了她身上。
刀呢?南喃沙哑的声音变得格外平静。
泠泪眼朦胧的看向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将一直藏匿着的绝尘刀递给了她。
那把刀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