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回忆里,师夫人模糊的脸上是冷漠的笑意。
她Jing细的指甲染着红蔻血一样点在孩童的脸颊,泛出带香的腥气,令人作呕。
她说:“以后整个师家都是你的。”
师钦川扬起脸,上面是无数人赞赏过的,挑不出错误的表情。
他本应温润谦和的反驳,却理所当然地回答:“自然如此,母亲。”
在长而曲折的陋巷中,师钦川平静无波地去见自己名义上的姨娘和兄长。伏倒在地上的女人是父亲念念不忘的旧人,挺直的少年则是他流落在外的,师家真正的大公子。
腥臭的河水也不能令他变换表情,师钦川站在母亲身后,注视着俩人与看路边的杂花小草无异。
卑微的,弱小的,会被他一脚踩死的东西。
师钦川发育的迟缓,十二年岁依然像个应该扎起发髻的孩子。长他一岁的雪章已经高出他半个头颅,尖俏的下巴倔强紧绷,沾满灰尘的脸上一弯唇,嘴角却是天生煽情的上翘。
那双清妩的眼睛不断溢出水珠,刷花了整张脸。
师钦川抬头看他,想起了窗台被他拔掉的小花。
早晨迎风带露,柔弱又可怜,他欣赏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连根拔走,还给窗棂规整的曲线,叫来人将它生长过的缝隙填上。
或许可以种在盆里,但师钦川不想。因为欣赏的时间结束,已经足够了,就应该消失。
他的兄长在他心里便是如此。
好脏的脸。他想。
芸娘母子就算接到师家,也不会对师夫人与师钦川有任何威胁。
师正仪与他的正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师钦川的手指弹动,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了雪章。
“擦擦吧。”他如此平淡随意。
少年的师钦川站在美人榻边,师雪章安静地呼吸着,不设防备睡得极深。尽管已经在身上打下一片Yin影,依然如此。
师家大公子又逃课从学堂溜回了家,趁春日好眠卧在曼婉的塌上。亵裤卷到小腿,露出雪腻流丽的肌肤曲线,透出润泽的淡粉。
一对漂亮的足互相依偎着,脚趾微微卷曲。
午后的日光碎碎地打在师雪章的脸上,和弟弟有三分相像的脸上依稀可见幼嫩的绒毛,将他衬托得无比青涩纯洁,像枝头挂着的嫩桃。
师钦川却知道不是的。
他忽地想起某个上京知名的闹剧。
离散了十余年的兄长被一户贫农收养,却因才华横溢高中取得功名。他在贺喜的琼林宴上与互不知情的亲妹一见钟情,前去定亲的时候却被亲生父母认出身份,最后满城风雨,闹得双双殉命。
自己也是这样吗?
不。他确认不是。
师钦川卷着师雪章的青丝,鼻息滚烫。
他长得很快,轻易高过了早早长成的兄长,端坐在矮凳上沉沉地凝视着塌上人,深渊似的眼瞳卷旋着涡流,Yin诡灰暗。
他的手指点在师雪章鼻尖,低喃:“……才不是什么纯质青桃。”
目光如蛛网,网罗进自己选中的猎物,师钦川着魔般描摹着兄长的每一寸,呼吸间似乎能嗅到shi暖的甜香。
牙齿都被甜得酸涩发痒,他咬住自己的舌尖,咬破了皮,尝到了血腥味。
但是怎么也看不够,心脏都要被奇妙的感触揉出腥甜的汁水了,师钦川依然一错不错盯着自己的血亲。
师雪章闷哼着,慵懒的眼皮掀开睫毛,露出雾蒙蒙的眼珠,倒映出弟弟歪曲的形状。
对方笑意清和,未长成的脸已经俊逸无比,亲昵地捏住他的手心,说:“我陪哥哥一起,好不好?”
私底下的师钦川并不爱叫他兄长。
师雪章将发丝抹开,手指一直梳到肩颈,他仍然倦着,黏着嗓子嘟囔:“那不又是哥哥将你带坏了?”
师钦川弯了眼,他脱掉鞋袜侧躺上去。
榻有些许窄,他只能用手臂搂住兄长的腰。
它窄极了,细细一把,师钦川一用力,仿佛就会轻易折断。
好香……
师钦川贴在并不宽阔的胸膛,脸颊漫溢出不正常的红。
他张着嘴,不经意含住了素淡的衣襟,似乎尝到了魂牵梦萦的体香。于是贪婪地吞咽着,把香气藏到自己的腹中。
师钦川长臂环住师雪章的腰,倒像是师雪章被他搂抱在怀中。
少年的脚无意缠上了比它更纤薄Jing致的足,对比分明的贴在一起,根本不像是兄弟。
像一对紧密的情人。
“怎么不是呢?”师钦川锋利的眉宇如此柔和,简直要满出水来,他深埋在兄长的胸脯,轻声地说,“我原来没这么坏的。”
那截细窄的腰塞满了师钦川的怀抱,他胸膛里的那颗心流出甜腻的汁,慢慢发酵出异样腥臭。
他浑身滚烫,默念着师雪章的名字。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狎昵情色,甚至因为知晓两人是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