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位神医配的药草,见效很快,一炷香不到李知昼的小腹就只有淡淡的疼痛了。
她想着,或许京城同她真的风水不合,怎么一到京城就这么倒霉,即使只是为了身子,也该早点离开。
大理寺内,寺正韩朔忧心忡忡地道:“这要是真打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姚辞玉放下笔,“还能如何,你我都是文官,又不能上战场打仗,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为国为民了。”
“姚少卿,您猜猜,这仗什么时候打,也好让我悬着的心落下。”
一阵风吹来,厚重的云彩遮住日头,屋里瞬间黑暗了两分,姚辞玉沉着声,“我不知道,或许快了。”
胡人不会按兵不动两个月,他们一定是在酝酿更大的Yin谋。
天上墨云滚滚,催得雨落下,青瓦淋shi,伞下的人衣角也淋shi。
珊瑚站在廊下,她道:“好久不曾下雨了,这次下了雨,天要更冷了。”
“是啊。”
小腹不再疼痛,李知昼依然清醒,她睁着眼睛望着锦账,满脑子都是程宛和同她说的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很轻,除了他,也不会有旁人。
晏照夜才从大理寺回府,迎面而来准备要出去的绿枝先请安,再言女郎今天身子不舒服,让郎君去看看。
不怪绿枝多嘴,在她眼中,这两人很是恩爱甜蜜,如今女郎正受着疼痛,作为心上人,当然要去安慰探望一番。
晏照夜坐在床边,看她确实有点蔫蔫的,就道:“绿枝说你身子不好,是哪里不舒服?”
女子来月事是天经地义,李知昼也不觉得羞耻,直接告诉他:“来了月事,肚子疼痛,大概是前几日吃了寒凉的东西。方才喝了药,现在好多了,郎君不必挂怀。”
“你来了大半年,以往来月事都与平时无异,这次却疼痛到需要喝药,我怎能不挂怀?”
他说得认真,眸中有心疼、怜惜之情,李知昼梗了一下,去寻他的手哄他:“好了,我说那些话是我不对,不过这些对于女子来说确实是时有发生的,你不是女儿身,不明白。”
人人都道晏家儿郎冷面冷心,实则道是无情却有情。
晏照夜每每望着她都神情专注,眼里还有藏不住的情愫,或深或浅,她自诩不差,可总想着自己也没有好到能叫人钟爱不已。
李知昼问他,“都说你不近女色,那你为何会看上我呢?”
对方反握住抓着他的手,暖意传到李知昼手上,晏照夜眼底映着她的面庞,清丽而坚毅。
“男女感情之事,就是圣贤来了也说不清,正所谓情不知所起,正如你我。那日别院一见,我便知道,你于我是不同的。”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一时兴起可以为对方死去活来,若没了兴趣,曾经相爱之人也能冷眼相待,何其悲哀。天下又有几人能保证自己可以永不变心呢?
李知昼发着愣,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
“在想什么?”
晏照夜的话把她拉回了神,她不过脑子,说出了所思所想,“真有人能一生钟情一人吗?”
“为何没有,我父亲母亲就是如此。”难不成是他做错了什么?怎么惹得玉娘胡思乱想。
“你父亲母亲这般神仙眷侣是世间少有,你看看那些权贵人家,不说大官,只说小小的县令,他们家中都妻妾成群。你说人的心为何能复杂到这般地步,心中竟能装下十几个女子。”语气中不免鄙夷不屑之意。
她说的是事实,晏照夜不准备为他们辩解什么,那些人的做派他也瞧不上。
晏照夜问:“玉娘是怕我移情别恋吗?”
李知昼还真想象了一下他对其他女子温声安抚,百般照顾的模样,心中莫名溢了酸水,明明他只对自己自己这样的。
她用胡搅蛮缠掩饰心里的话,“是啊,我怕你喜欢上别的女子,到时候弃我如敝履,那我就只能回晋州和圆圆作伴了。”
晏照夜喜欢她不讲理的模样,因为她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唯独在自己面前可以放肆胡闹。
他认真地许下诺言,“玉娘,我与那些庸俗之辈不同,心中唯有你一人,此生也只会有你一个娘子。”
李知昼最害怕他流露出的神情,这让她心里欣喜和沉重感并存,她无法欺瞒自己的心,可是理智告诉她,有得必有失,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她故意皱着眉,“这么认真做什么,我当然是相信你对我的情意。”
李知昼这么说晏照夜才安心,“玉娘明白我的心意便好。”
“中午未来得及用饭,现在好饿。”
她话头变得突然,引得晏照夜唇角勾起,“我去吩咐珊瑚将晚膳拿来。”
李知昼借着他的力坐起,“不用,躺了半日,也该起床走走了。”
饿了半天再吃饭格外得香,吃着吃着,李知昼想起来曾经问过晏照夜,皇上与皇后感情如何,那时他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