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此处隐蔽至极、出入不易,看上去并非为了整兵再战,而更像是防止敌人追击所建。且此处离长寒镇相近,往来快速,便於将士兵送回原乡,就连治伤处、食堂与粮仓的比例都足足比武器库大三倍,作用昭然若揭。
谢尔顿见此配置,知是作为撤退之用,心中羞愧,想起凯伊过去所劝,本该多准备一两年再挑战北征王,自己却执迷不悟,如今落得这般惨败下场,只觉追悔莫及。
谢尔顿安置残兵後,待在特别设置的主帅房中意志消沉,回顾整场因冲动而催生的战役後悔不已、羞愧难当。而安德里克神机妙算,谢尔顿的灰心丧志也在他料想之内,主帅房角落预先摆放两桶烈酒任他自由取用,不够了自会有人替他补上。谢尔顿便在苦闷中自斟自酌缓解身心创伤,宁可一醉不醒般连连饮酒,颓丧度日。
小军营里饮食充足,空间大小亦足够将士休息,这时维持小军营的人员却依着当初安德里克的指示,在营中散播「战争已败,将停止供应军饷」的传闻,谢尔顿虽没证实,可流言四起,剩余众人纷纷离开,谢尔顿早已无心管理军中事务,只顾借酒浇愁,任由将士来去,不问去留。
最终整个军营仅剩千余人,其中还包含後勤与营地维持人员。凯伊听闻他战败後暂居小营区,写了很多关心鼓励的信件过来,还补送许多饮食物资。可谢尔顿心绪萎靡之下无心阅读,凯伊的信件原封不动的堆叠在桌上,而他整日躺在床上休息,一旦升起战败愁绪便猛灌烈酒,基本不会使用到办公桌。
数日之後,夹杂在凯伊不依不饶的关切信件当中,竟出现一封猎魔团密信,谢尔顿就是再丧志也不得不认真以待。只见信上所言不多,只是让他回来帝都一趟,有要事传达。
谢尔顿思考半天,终於决定剃好胡子收整行囊,让小军营自行维持,自己搭运送物资的车队回到帝都,军队解不解散等自己回来再决定。
经过长途跋涉,半月之久的车队路程,谢尔顿终於回到帝都。一路上乔装改扮走往教堂,愧於被熟人认出身份,低调前往。
出来应门的仍是那位修道士,同样是久未言语的嘶哑声,那名修道士领着谢尔顿来到地下,关心谢尔顿在北方的状况,见谢尔顿羞愧的诉说军营混乱以及战场溃败种种,对方听罢回答:「你从未有过带兵经历,会发生这种情况也非你本愿。」说着顿了顿:「有件事情我们原本打算战争结束、等你回来再告诉你,但最近其他教区长动作很多,上面开会决定把你找回来。」
谢尔顿奇问:「什麽事?」
「戈特弗里德老师死了。」修道士叹气回答:「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戈特弗里德老师死了?!」谢尔顿听完呆愣当场,如遭霹雳,二十年来的教诲与知遇之恩涌上心头,自己却没能达成老师除尽魔族、还人类太平安稳的愿望,他本来还想带着战功归来荣耀神、敬谢恩师,可此次北征战役却使人类死伤惨重,白耗性命,如今敬仰的恩师也先一步离开人世,不觉悔恨交加、悲愤难抑,竟掩面流下眼泪,在心底频频怪罪自己驽钝无能。
谢尔顿哽咽的问:「老师是怎麽死的?是被魔物杀害了?还是感染了什麽病症?」
「是他在忏悔体罚自己时,失血断气而死。」修道士领着谢尔顿来到一间资料室,将戈特弗里德死亡相关纪录依序找出,陈列在桌面上,一面说道:「他在神像前以带刺铁棘鞭打自己到最後一刻,我们发现他时满地都是鲜血,而他还跪坐在那。从背後看过去就像一团烂肉,清理时还吐了好几个人。」
「戈特弗里德老师为什麽…」谢尔顿揉了揉发酸泛红的鼻头,心中升起不解与困惑,缓着哭腔问:「戈特弗里德老师绝不是那样不珍惜生命的人,他到底经历什麽事,会让他忏悔至此?」
修道士从陈列资料里拿出戈特弗里德亲笔写的忏悔文,虽说信仰规定不可自杀,但他可能打算忏悔至死,因此留下书面纪录。
修道士将忏悔文递给谢尔顿,解释道:「戈特弗里德老师是个诚实的人,他并不隐瞒自己的罪过。忏悔文中提到他被一位混血魅魔所迷惑,错将污秽险恶的魔族幻术,当作神灵眷顾,在神圣之地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做出亵渎神的事。他当时并不知道对方的魔族身份,直到带回一根金色卷发,用里悠利亚教区研发的化验瓶才知道对方种族。他祈祷他的弟子们能找出这个厉害的魅魔,并将其处死、送回地狱,以免继续祸害人间。」
谢尔顿认真阅读戈特弗里德的忏悔文,提到该混血魅魔会隐藏魔气,外观完全没有魔族的样子,且个性狡猾、满口谎言,特别擅长迷惑人类。戈特弗里德并不把魔族当人看,因此文中提到魅魔时,总使用「它」做代称,而非用「他」或「她」,因此没有人知道魅魔性别,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是女魅魔。想起戈特弗里德一生清白刚正,竟被魅魔引诱以致晚年失节,不由得很是感慨。
谢尔顿问:「戈特弗里德老师遇到这只魅魔时,两位心腹弟子没有跟着吗?」
「有,我们问过他们俩。可他们受了幻术与老师一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