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回忆起小时候大约国三曾经有一段叛逆期................
那时不喜欢念书成天只喜欢跟朋友在外面玩,晚上吃完饭就出门跟朋友骑机车到处乱跑。就在这个时候我因为朋友的关系第一次接触到了所谓的流氓朋友。
这群人大约有七八个左右,年龄大概都在15到20之间,大半是辍学生要不然就是读夜校半工半读的。除了平时白天有的人要工作,有的人什麽事都不干,这群人利用晚上聚在一起主要是为了到庙里去练习阵头的东西。其实那时我一直很好奇为什麽他们会对这种事那麽有兴趣?後来跟他们出去一两次後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可以当成是打工,因为通常表演完之後都会有红包。
这群人见人怕的小流氓很早以前就开始抽烟喝酒,身上也几乎多多少少都有刺青,有的甚至开始吃槟榔。聚在一起除了练习阵头,不然就是去打电动或是撞球,看起来生活上是一点目标都没有。这些人大多长得不是很友善,但有些人倒是还蛮幽默很会开玩笑。说实话大部份长得确实不怎样,穿衣服总是一件水洗丝,手指甲留得特别长,头发有的染得像鹦鹉一样五颜六色。平时功课很好的我站在这群人之中实在是有点格格不入,不过我也不清楚为什麽,那时的我一直认为跟他们在一起很好玩很新鲜很刺激。尤其是他们出阵头时我跟在後面车上敲锣打鼓放炮,这种感觉对我这种平时正经惯了的人来说真的很特别。
在这群人当中有一个看起来特别不一样的小孩,他没有染发也没有留指甲,喜欢穿整套的运动衣而不是水洗丝,虽然也喜欢穿拖鞋骑摩托车时脚也张得水平开,但平时他话不多,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在一边抽烟,看起来好像永远心事重重一样。一开始我觉得他很冷,又不熟所以不太敢跟他说话,只是听庙里的师父叫他”昌仔”。
有一次他们练习完毕,庙里的师父给了带头的大胖一些钱,他们就拿了这些钱说要去吃宵夜,於是开始往自己的摩托车那里移动。我没有车,问了一下谁要载我?话才一说完,大胖就说:啊不然我来载你好了。此时平时不多话的昌仔突然骑到我面前冷冷的说:你自己都胖骑一台迪奥50还敢载人?说完大家就开始笑,大胖不爽的说:哭夭喔! 昌仔很酷的跟我说:上车,我载你。
一开始我不敢摸他只好把手反向摸着座位後的杆子,一面骑风一面吹来,除了衣服上沾到庙里独特的檀香味之外,我其实闻到昌仔身上有一种很像肥皂香味的味道,这一直是我很喜欢的味道。我心想,这个人好怪,看起来很不好接近的样子,可是气质看起来又跟其他人差很多,到底是个什麽样的背景的小孩?从这一刻起我开始对昌仔这个人感到好奇,我突然好想知道他的一切。
宵夜的时候大胖叫了两手的啤酒,那时的我对酒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一口都没喝,其他人大概也都喝了一些,只有大胖和昌仔不停的拼酒,我知道大胖大概已经快当兵了所以能喝我不觉得惊讶,但昌仔明明看起来就跟我差不多年纪15或16岁而已,怎麽也那麽能喝?果不其然,昌仔喝挂了,呼的一声倒在桌上睡。大胖看时间差不多了,结完帐纷纷叫大家走了。大胖看看昌仔再看看我,问我:你自己慢慢走回家应该不远啦,就让他睡在这里,等下老板打烊了会叫他。要不然你就要载他回去喔。我想把他放在这里不好,所以就问大胖昌仔家怎麽走,发现跟我家还蛮近的,所以想先送他回去我再走回家。於是请大胖一起帮我把他扶到摩托车上,我用皮带把他跟我绑在一起,慢慢的骑到他家。
到昌仔家门口一看,昌仔家境看起来并不是太好的样子,虽然我家也不怎样,但昌仔确实比起我家差多了,不知怎麽形容,昌仔的家有一种很不容洽的感觉。听到门外的摩托车声,昌仔家客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走出一名没穿上衣的中年男子,Cao台语口音:干!搁去饮酒。我急忙将昌仔的车停好,然後把他交给那名中年男子:歹势喔,那我先走了。中年男子不理我,一把将昌仔感觉像用拖的一样拉进家门。我心里想如果那个人是他爸,还真凶哩!
一年一度的庙遶境要开始了,所有的阵头都在加紧练习,为了要能够跟他们一起出去玩,我也自愿的担任锣鼓手。这次的遶境会环绕整个县,大概会在外面二到三天。我事先跟我家里人报备过,并且保证不会出事,他们才放心让我跟着出去。记得好像是从星期五的下午开始,一行人加上阵头和锣鼓及骄子等共有4辆车,就这麽从庙出发往各乡镇。经过了一整大的工作,晚上夜宿在某间国小的柔道教室。吃过饭後大家开始鸟兽散,喝酒的开始喝,想睡觉的老早就开始打呼。我不想喝酒,也没什麽事,乾脆拿着东西去洗澡好了。说是洗澡其实就是在国小的洗手间接手就这麽洗,幸好天气很热,如果是冬天谁大概都会受不了。接近洗手间时发现里面有一点灯光,一走进去才知道原来是昌仔正准备脱衣服要洗澡。
:洗澡喔。我问昌仔。
:嗯。昌仔依然酷酷的回答。
在微薄的灯光下我发现昌仔的身形虽然瘦,但不至於会看到骨头,而且因为长时间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