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日,公见九郎来,肘行而逆之。九郎惊曰:“两世之交,但可自效,顶踵所不敢惜。何忽作此态向人?”公具以谋告,九郎有难色。女曰:“妾失身于郎,谁实为之?脱令中途凋丧,焉置妾也?”九郎不得已,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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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有笑判,并志之:
既而抚公薨。九郎出资,起屋置器,蓄婢仆,母子及妗并家焉。九郎出,舆马甚都,人不知其狐也。
公越宿忽醒,曰:“我何子萧也。”诘之,所言皆何家事,方悟其借躯返魂。留之不可,出奔旧舍。抚疑其诈,必欲排陷之,使人索千金于公。公伪诺,而忧闷欲绝。
公阴与谋,驰书与所善之王太史,而致九郎焉。王会其意,大设,招抚公饮。命九郎饰女郎,作天魔舞,宛然美女。
话说有位帅气而又风流的年轻书生,姓何,名师参,字子萧,在浙江北部苕溪东岸的书斋里潜心苦读,他的门外面临开阔空旷的绿色原野。
居数日,有妇携婢过,年四十许,神情意致雅似三娘。公呼女出窥,果母也。
黄九郎(译文)
事已,九郎至,女色然怒让之。九郎曰:“此何子萧,昔之名士,今之太史。与兄最善,其人可依。即闻诸妗氏,当不相见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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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无何,果病。延齐诊视,曰:“曩不实言,今魂气已游墟莽,秦缓何能为力?”九郎日来省侍,曰:“不听吾言,果至於此!”生寻死,九郎痛哭而去。
公拥女求合。女颜色紫变,窘若囚拘,大呼九兄,不应。曰:“君自有妇,何丧人廉耻也?”公自陈无室。女曰:“能矢山河,勿令秋扇见捐,则惟命是听。”公乃誓以皦日,女不复拒。
这天傍晚时分,子萧偶尔走出书斋,看见有位妇女骑着毛驴过来,还有一个少年帅哥跟在她的後面。那妇女大约五
一
归语九郎。九郎叹曰:“良医也!我实狐,久恐不为君福。”生疑其诳,藏其药不以尽予,虑其弗至也。
公得丽偶,颇快心颐,而恶绪萦怀,恒蹙蹙有忧色。女问之,公缅述颠末。女笑曰:“此九兄一人可得解,君何忧?”公诘其故,女曰:“闻抚公溺声歌而比顽童,此皆九兄所长也。投所好而献之,怨可消,仇亦可复。”公虑九郎不肯,女曰:“但请哀之。”
公自起瀹茗,因目九郎曰:“君前言不足以尽。今得死所矣!”女似悟其言之为己者,离榻起立,嘤喔而言曰:“去休!”公外顾曰:“驴子其亡!”九郎火急驰出。
藩升是省中丞,日伺公隙。公少有英称,曾邀叛王青盼,因购得旧所往来劄胁公,公惧,自经;夫人亦投缳死。
日向晚,公邀遮不听去,女恐姑母骇怪,九郎锐身自任,跨驴径去。
自得九郎,动息不相离,侍妾十余视同尘土。九郎饮食供具如王者,赐金万计。半年,抚公病,九郎知其去冥路近也,遂辇金帛,假归公家。
瞥睹女,怪问:“何得在此?”女惭不能对。公邀入,拜而告之。母笑曰:“九郎雅气,胡再不媒?”女自入厨下,设食供母,食已乃去。
九郎悠忧以思,少间曰:“幸复生聚。君旷无偶,前言表妹慧丽多谋,必能分忧。”公欲一见颜色。曰:“不难。明日将取伴老母,此道所经,君伪为弟也兄者,我假渴而求饮焉,君曰‘驴子亡’,则诺也。”计已而别。
忽通九郎至,喜共话言,悲欢交集,既欲复狎,九郎曰:“君有三命耶?”公曰:“余悔生劳,不如死逸。”因诉冤苦。
明日亭午,九郎果从女郎经门外过,公拱手絮絮与语,略睨女郎,娥眉秀曼,诚仙人也。九郎索茶,公请入饮。九郎曰:“三妹勿讶,此兄盟好,不妨少休止。”扶之而下,系驴於门而入。
凡三日必一乞药,齐怪其频,曰:“此药未有过三服者,胡久不瘥?”因裹三剂并授之。又顾生曰:“君神色黯然,病乎?”曰:“无。”脉之,惊曰:“君有鬼脉,病在少阴,不自慎者殆矣!”
先是,邑有某太史,少与生共笔砚,十七岁擢翰林。时秦藩贪暴,而赂通朝士,无有言者。公抗疏劾其恶,以越俎免。
抚惑之,亟请于王,欲以重金购九郎,惟恐不得当。王故沉思以难之。迟之又久。始将公命以进。抚喜,前隙顿释。
男女居室,为夫妇之大伦;燥湿互通,乃阴阳之正窍。迎风待月,尚有荡检之讥;断袖分桃,难免掩鼻之丑。人必力士,鸟道乃敢生开;洞非桃源,渔篙甯许误入?今某从下流而忘返,舍正路而不由。云雨未兴,辄尔上下其手;阴阳反背,居然表里为奸。华池置无用之乡,谬说老僧入定;蛮洞乃不毛之地,遂使眇帅称戈。系赤兔於辕门,如将射戟;探大弓於国库,直欲斩关。或是监内黄鳝,访知交于昨夜;分明王家朱李,索钻报于来生。彼黑松林戎马顿来,固相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