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北京
我叫杨森,出生在河北省张家口,那个四面环山的小城市。上过初中后,我就辍学了,在家乡一个汽修厂打了两年工后,经过以前辞职的工友介绍,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城市——北京。北京出乎意料的大,这里什么都大,虽然看不到几眼家乡那碧蓝的天空,但繁华的都市,眼花缭乱的现代化的一切,吸引着我,让我决定为了这眼前不属于我的浮夸卖命。老乡叫杨淼,都是一个村的,我们村出来打工的就我俩,村子里姓杨的比较多,自然我俩也是一个姓了。他和我同岁,今年19了。以前我俩在汽修厂的时候就是要好的兄弟,他去年因为和来修车的人打架被老板炒了鱿鱼,听说在北京做快递员,收入是我们在汽修厂当小工至少两倍。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毅然抛弃家乡来到这里投奔他。
介绍一下我俩吧。他一米八,我一米八三,比他还高点,都是又瘦又高的,按老家人的话管我们这种瘦高的人叫做“高粱秆子”,以前在家里帮着干农活,所以我俩又黑又瘦又高,后来村里人都叫我俩“瘦驴坯子”。两个人不可能都叫驴坯子吧,怎么区分呢?后来我俩各自有了自己的外号,我叫“大驴”,他叫“二驴”。这个名称的由来是我们在村头那条小河游泳时候得来的。那时候的夏天,村里的半大小子都去村头那条小河游泳去,守着山弯弯的一个拐角的河里,由于有山的包围,自然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屏障,只有在河边的人才能看到水里的一切,所以我们几个小伙子自然没有什么顾忌,村里人又没有闲钱像城里人似的穿啥游泳裤衩的,我们都是光着腚直接跳下水,你泼我,我按你的嬉闹。
在十六岁那年,我和杨淼同样去河里游泳,脱下裤子的时候,同村的几个小崽子指着我俩的裆下捂嘴笑,说我俩的鸡巴就像村口拉大磨盘的大黑驴的鸡巴。我俩当时互相看了看,和大黑驴的鸡巴没法比,但却比周围的人大了很多,或许我俩又瘦又高的原因吧,鸡巴耷拉在裆下,晃荡晃荡这,黝黑的颜色和我们的皮肤配合得天衣无缝。我们曾在山坳里用手掌测量过鸡巴的长度,我的鸡巴是一只巴掌露出头的长度,而杨淼正好一个巴掌的长度。所以,我当属“大驴”,他自然就是“二驴”了。
从十六岁开始,我俩在村里的外号就是“大驴”和“二驴”,不仅这帮同龄的小崽子这么叫我俩,就是大人也跟着瞎叫,究其原因,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以为是我俩黑、瘦、高的原因吧。
我在北京北站下的车,前天工友们给我过的19岁生日,造了我一百六十块钱,我兜里就三百,现在还有不到一百五,早上花了三十五买的车票,看看刨去零钱,还有一张红色的老毛了。我背着铺盖,手里拎着一个衣服包,刚开始在站里还好,怎么出了站就和周围格格不入呢?小汽车锃亮的在我身边唰的开过,一些穿着小短裙子的大美妞,带着个大黑眼镜,一个个跟个大母蛤蟆似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但看着她们翘着的屁股和黑色的长袜子,我感觉我鸡巴要立起来了。。。。。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咋能这想呢!人家是城里人,能看上咱这穷小子。正想着,那大美妞回头看了我一眼,吓我一跳,赶紧回过头。正巧,看到杨淼站在那太阳底下伸手在眉毛前搭凉棚找我呢!
“二驴!”我朝他摆手:“这儿呢!这儿呢!”我拼命的挤过人群朝他奔去。他看见了我,三步两步的迎过来:“大驴子,咋这半天才来,等你半天了”他伸手接过我扛在肩膀上的包袱:“咋还带这铺盖呢?公司里给!” “那你也没跟我说啊”我委屈着,卸下包袱递给他。我打量着他,头发弄了个毛刺儿头,额头前流出一撮来,其他地方贴着头皮理的毛刺刺的,还是那么瘦,却比以前更黑了,我俩脑袋长一个模样,就是头顶尖尖的,现在看更像村口的大黑驴了。
他穿了一件黑底红道的半袖,胸口上印了个“中通快递”的字样。下面一条牛仔裤,膝盖都磨破了,脚上穿了个黑色的旅游鞋。“你这啥衣裳?还挺好看”我揪着他的半袖道。“嗨!工作服。明儿你也穿了!”他拉我往站边上存车处走去。
“公司在哪儿?”我问。“跟我走吧,卖不了你”他朝我笑,黝黑的两旁露着一口大白牙。
他拉我到一个电动车,把我的大包袱搁在前面脚踏板上,我抱着包坐在后头。掏出个手机,还是个触屏的,Cao!我咽口吐沫,这小子,看来是发了!在俺们老家,这叫得瑟。
我羡慕的在后面问他:“咋?赚多了吧?这电话咋着也得千八百八?”
他正叉着腿跨在车座上拨号,听见我说,拿着电话朝我嚷:“啥?千八百?你看着不?这是啥牌儿的?”说着把手机递到我眼前。
一个白色的触屏手机,他还小心的给包了个壳。“Cao!我哪知道这啥牌啊?咱家那儿流行中兴手机呢!孙寡妇刚买了个中兴的,也跟你这么大显示屏的,哪人多上哪打电话得瑟呢!” “啥中兴的啊!这叫三星,知道不?”
“听说过,电视上做广告的呗!”
“南朝鲜的!Cao!大驴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