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独自一人之后脑袋渐渐清醒了,怀揣感情心事彻夜难眠,望不到尽头的感情,是沉默无言还是敞开心扉。感情用事喝了酒却让自己进了医院,得不偿失原来是这样的。
他恐怕难逃此劫,不信任就如长风拂过渊海,掀起的波浪将他们两个越推越远。感情应该是相等的,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闭眼能将郜衍不信任他的话反复播放,青春里的心动并不都是美好的,他想他是不是走错了方向了。明年就要高考了,他不应该把无关学习的事情放得太重要了。
喜欢一个人,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说出口,这变成了心里的一根刺。未来还那么长,他也才十七岁,还没踏入社会。
到了凌晨三四点才迷迷糊糊睡了,睡得并不安稳,眼泪从眼角划过,浸shi了枕头。他睡梦中哭哭啼啼的,有人推开了门在黑暗中看着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在碎额上落下一吻,哑着声音说:“对不起,还有不要哭了。”
“新年快乐。”茧腹擦了眼角的泪,转身消失在了病房,一切恢复如初。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他病房内窃窃私语,嘴里咀嚼着水果怒斥郜衍的行为,他无力反驳,因为他们说的话倒不是没道理,他开始审视自己对待感情的问题。
夏季杨殷勤周到伺候着病患,倒了开水还想喂着喝,程湛脸色拉了下来冷冷看着他,他嘿嘿一笑道:“小湛湛,大过年的把自己喝到医院来,要是老张他们知道,A班其他人知道会怎么想啊?”
“我不在乎。”程湛淡淡道。
玩着手机的祁北不乐意说:“是是是,你不在乎,就我俩在乎得了吧?到时候学校看到都指指点点说‘看,这就是个同性恋’,‘听说了吗?他和那个谁在一起了,多恶心啊!’,‘是自己倒贴上去的,人家就没和男的搞过就想试试玩玩罢了’,但你想过对你家人,又或许对告耳有什么影响吗?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你们现在动静那么大,是不是巴不得全部人都知道你们在一起了?”
程湛恍惚点点头,他知道郜衍很怕影响未来,所以什么事情都不愿让他知道吧。他细声细气问道:“怎么办?”
夏季杨白了一眼,“分啊!一刀两断!他现在有暴力倾向,现在可以忍住不打你,以后呢?你气死我这只羊了!”
祁北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扶着额头焦虑道:“小湛湛,你看人眼光不太好啊。你这个万年第一因为情爱退步了,你就没有点自觉吗?你们才多大,为什么非要焊死他在哪里?他到现在都没来看你,这说明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程湛微微敛眸,“嗯,我知道了。”都说朋友一向劝分不劝和,他听着祁北的话顿悟了,说明了什么,不是逃避就是不喜欢。
其实祁北很适合参加辩论赛,滔滔不绝连绵不断的话会把对方代入进去,会去思考他说的话。虽然祁北美艳的长相看着像是花花公子,实际上从未听过祁北动过心,除了那职业选手俞添。
确实他动了这个念头,不合适的人总归是不合适。
那天是大年初七,他一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缴了费还在妄想有个人能来接他,等了一个小时心情随着落日沉了下去。
大雨滂沱,一名少女举着书包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避开不小心踩空了阶梯,跌在了雨中,大雨很快将他淋shi了。
那个少女气喘吁吁弯下腰撑着膝盖调整呼吸,雨中的程湛站起身来转头就走,少女见状喊着了他,“程湛哥哥!还在下着大雨呢,你会生病的!”
在他不算直男的直男脑回路是觉得自己都shi了,回趟家就去洗个澡就好。
“恩恩?”程湛看清了和郜衍有着五分相似的郜恩疑惑问道:“你……”本想问问郜衍在哪里,转念一想没必要:“你怎么在这里?”
郜恩用书包挡着雨把程湛拉回了屋檐下,“我妈住院啊,我哥没和你说?”
“……”程湛迟疑半响:“我和他关系也不是什么都说的。伯母她怎么了吗?”郜恩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没必要说出来。
“哦哦,我以为你们无话不说呢。我妈她三十晚上自杀未遂。”郜恩单肩背着书包说:“先换件衣服吧!我给你拿件我哥的衣服!”
自杀未遂,也难怪郜衍那天匆匆忙忙走了。可能就如他所说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好,还是有芥蒂的。
医院的冷气使他冷缩了会儿咬着牙颤抖,他跟着郜恩上了六楼的住院部,一路活跃和他闲聊,说到郜衍的时候郜恩露出心疼,她说郜衍最近太累了,都没好好休息。
六楼他挺熟悉的,是他这七天住的楼层,郜衍能路过还真是巧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意外发现郜恩妈妈住的病房不过隔了他三间,那不来看他是什么意思呢,哪怕只来看一眼也好。罢了,不看也好,好让他死心吧。
单人病房,郜恩妈妈醒了但脖子上还缠着纱布,气色看起来不错,至少不会和第一次见到一样疯疯癫癫。
单人病房费用不便宜,郜衍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