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似人类,嘶哑嘈杂,如同瓦碎砖裂一般。
只是两人都瞧不清头上的匾额,不知这是那处庙院。
「吁。」
宋贵李显二人扑地而起,连呕了数口鲜血,终于喘过气来。
宋贵口气中满是贪婪。
李显、宋贵两人的心脏虽然离体,但除了动弹不得,六识尚在,那声音真似地狱恶鬼,吓得二人肝胆欲裂。
「呵,鲜血。」
李显摇摇头,手中的朴刀握得更紧了。
女子啐了一口血痰,手握两颗心脏又塞回了二人的胸腔中。
宋贵拉着李显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仙,请大仙恕罪,请大仙恕罪,我们两人不打扰大仙清修了,我们这就走!」
宋贵紧握住朴刀,矮身向左急奔,李显脚程也不慢,紧紧跟在宋贵身后。
宋贵嘴里练练讨饶就要带着李显一起离开。
金光闪闪的长明灯李显也看得清清楚楚,心动归心动,但恐惧依然占上风。
宋贵转身:「路走岔了,赶紧回头。」
李显跟着宋贵往回走,走没多久宋贵又停下站住。
「这点心头精血就当是你们两个蟊贼打扰本娘娘清修的补偿了。」
「只是要想活着离开这里有个条件。」
李显旋手捉住一把风,凑在鼻口闻了闻,连捉了三次,嗅三次,指了指左侧:「那边有烟火气。」
「原来是个俏尼姑。」
宋贵刚要说什么,一旁的李显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就要分开行动,把庙里值钱的器物拿上几个赶紧离开。
两人保持警惕紧走慢走终于走出了长满高草的旷野,只是眼前仍然不是熟悉的大路,而是一间亮着幽幽明灯的寺庙。
「很好。」
宋贵声音开始有些急躁,眼前并没
宋贵继续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一旁的李显也跟着喊道:「万死不辞!」
宋贵整张脸埋在地上,口齿不清。
「呵,这罗刹法宫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偷佛器不大好吧?」
出乎二人意料,缁衣法师转过身来却长了一副勾魂夺魄的俏脸,一双杏眼盯着二人,二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不料宋贵胸口一痛,低头看去原本跌坐的缁衣法师已经一手穿透了他的胸膛,捏住了那颗扑扑跳动的心脏,另一边的李显刚对她举起朴刀就被同样制服。
女子手中的心脏还在不停搏动,鲜血汩汩而流,她伸出舌头沿着手臂而上,连同手心中的那捧鲜血都吮吸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两根玉指在各自的胸膛一抹,原本洞开的胸腔重新恢复如初,只留下了拳头大小的伤疤。
其实不用李显回答,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而石尊下摆了四个蒲团,一位缁衣法师正坐其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念的什么经文。
两人仰面摔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
「佛器?那尊黑色石像哪里是佛尊,怕不是个邪祀,我们断祂香火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女子道,「答应我你们就能活命,否则就做本娘娘的开胃小菜抛尸荒野。而这个条件也很简单,于我有利修行,于你们则是一场大富贵。」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庙门前,门口左右坐着两尊石像,样貌不似狮子,反而更像豺狼。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李显回答。
「万死不辞!」
「走岔了。」
他扯了扯李显的领口,李显会意,同宋贵一起退开庙门口,藏在一处高草中合计起来。
女子长吐一口气,声音却又如秦淮粉妓一般诱人心魄。
这不是回程的路。
只是欲望经不起宋贵的煽风点火,三言两语他心中的敬畏已经被抛诸脑后,两人踹开庙门,朴刀齐齐指着背对二人的缁衣法师,喝道:「兀那贼秃,识相的交出庙里浮财,爷爷们好心饶你一命,若是敢吐半个不字,定叫你知道什么叫葫芦开瓢!」
女子一脚踩住宋贵的后脑勺,「不过今天本娘娘心情好,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
庙门微掩,借着缝隙两人向里望去,正坐中央的不是慈悲大佛,而是一尊漆黑的不明石尊,三头六臂,在十多盏长明灯下透着威严与恐怖。
似扑似咬,容状狰狞。
有刚才的小路,只有无边的旷野,这显然不对劲。
宋贵瞧片刻,笃定这小庙内就这位法师一人,心里胆子大了起来,把身处的不明环境抛到脑后,两眼盯着熠熠发光的长明灯盏不放。
宋贵有些疑惑,低声问道:「我们来的路上有庙吗?」
女子松开脚转过身去:「你们答应不答应?」
「瞧见那十六盏长明灯没有?九成九的纯金灯盏,拿上一个就够回本,全拿了下半辈子就能做个大财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