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静雪坐在回家的班车上,遇到了法务部的同事,或者说,是原同事。
现在是她的下属了。
不是每个高薪的都市打工人都有车有房的,至少,在S市这样的大城市,以静雪的薪资,还是要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过上本地人一出生就有的生活。
一年的工资可以买一辆BBA又怎样,谁也不会真的拿BBA在S市区通勤,碰上早高峰还不如共享单车跑得快,因此,下了班,大家还是一窝蜂地在园区门口挤班车。
“静雪,你怎么在这里啊,陆总在地下停车场等你呢”
静雪看着她,带着三分诧异七分惊奇,“陆总也住人才公寓?”
同事也是人Jing,听了焉有不明白的道理,笑了笑便不再多话。
孙静雪的潜台词特别简单,一,老娘跟姓陆的没关系,不熟,没熟到坐他车。二,你爹我不知道他住哪儿,没半夜敲他门。三,关你屁事。
夜里她躺在床上,床头一盏小灯散发出明明暗暗的光,客厅里舍友养的两只猫在猫爬架上轻盈地跳来跳去,有些许轻微的噪声。
横竖睡不着,穿着睡衣爬起来喝水,猛地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劲,刚要尖叫出声,嘴巴就被捂住了,“嘘,是我。”
静雪踩他一脚,压低声音道,“吓死人了,就知道是你,神经病”
神经病听了笑嘻嘻的,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可爱极了,“今天为什么不跟我走?”
“我哪里敢呀,众目睽睽下,你让我坐你车子去你家?本来名声就不大好,这下真要烂大街了”
“谁说你名声不好?我开掉他。”
“滚,哪有心情跟你胡闹,你怎么进来的?”
“爬窗户。”
“小王八犊子,这里是五楼!”静雪气得咬他手。
“没事,为了见你死也值了”陆寒渊的手心贴着她的脸,“我以为你被我Cao坏了,不肯理我了。”
“滚蛋。一会儿从正门出去,别惊动人。”
“我不走。”
“你走”
“我不走,姐姐,酒店的房间太大了,我冷。”
“冷你就去买个电热毯,拜拜。”静雪往外推他,陆寒渊像个石雕一样纹丝不动,看她推得认真,故意咳嗽了几声,静雪慌了,忙捂住他的嘴。
人才公寓隔音不好,她听到舍友悉悉索索起床开门的声音,脚步声来到她的门前,敲门道“雪雪,你刚才听到了吗?”
“啊?有吗,我没听到啊...”
“可我明明听到男人的声音啦,不会是你吧?你嗓子不舒服吗?”
“哦,那个...可能是楼下市场部的女生又把男朋友带回来了吧,我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你跟她说一下。”
“好吧,雪雪,你真的没事吗?”
“我、我没事”
“...”舍友起了疑心,却没说什么,只道:“好,那你早点睡”
听到舍友再次锁上门的声音,她才气急败坏地要跟陆寒渊拼命,陆寒渊任由她打,只压低声说一句:“我咳了哦,我真的咳了哦”
静雪拿他没办法,值得任由他大摇大摆地占了床中心的位置,然后朝她张开手臂,伸出手。
“不准做爱,不准毛手毛脚,不准让人家发现你在这儿,否则我立马辞职。”
“成交”
静雪瞪他一眼,躺了上去,陆寒渊比她小那么多,可是整个人把她都包住了,像个哥哥一样。她的头在陆寒渊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宝贝。”
“嗯?”
“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是小陆总,为什么会占着裴文山的办公室,为什么你突然就升职加薪了。”
“不问”
“不好奇吗?”
静雪打了个哈气,“你想说就会跟我说,你没有主动说,我就不问。”
陆寒渊亲她光洁的额头:“谢谢你,宝贝”
“嘘,我困了。”静雪把头埋进陆寒渊的怀里,不再说话。
两人相拥睡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静雪还有点担心他要闹什么幺蛾子,恨不得把他打包顺窗户扔出去,结果陆寒渊只是埋在她的胸口上吃了一会儿nai,便说要走,自己一骨碌顺着室外管道滑下去了,平安落了地,冲静雪挥挥手,跑了。
她站在小阳台上看得心惊rou跳,目送着陆寒渊跑远,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顿时觉得自己是旧社会背着夫家偷人的寡妇。
虽然租住在公司安排的早上她提着塑料袋装的烧饼豆浆下了班车,正撞上保安部捧着纸箱陆续走出来,灰头土脸,颇有些失意,几个蓝衣的工人在安装新设备。
公司的OA系统发通知,说是公司进行架构调整,以后一律用指纹门禁,保安部缩减开支,以后就不招人了,外包给园区的物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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