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这个时候,孙静雪才明白,今年年算明的老和尚说她这一年“流年不利、命犯太岁”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比一觉醒来,发现一夜情对象穿着着名高级中学的校服更刺激的?
衬衫上手工刺绣的校徽闪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她整个人被一双手臂箍着,还处在懵逼状态,咕涌了几下,轻手轻脚地爬到地上,敲了敲自己因为宿醉而稀里糊涂的脑袋,才开始复盘这一复杂的局面。
昨天晚上参加前男友婚礼,想到自己年纪轻轻,房子没有,钱也没有,绿卡也没有,跟在前男友手底下混口饭吃,还要受他新任娇妻的气,一时间悲从中来,喝多了酒,趴在厕所隔间里醒酒。
隔壁有个西装男,递过来一根香烟,她一时假酒上头,几乎感动哭了。
然后呢?然后它跟蹲在厕所隔间里一起抽烟的西装男419了。
日,长那么高,还穿阿玛尼的高定,笑起来坏坏的,谁能想得起来问他是不是个高中生啊!
她趴在地上,摸摸摸,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小王八犊子的西装外套,心里暗暗祈祷衬衫是他买着玩的,但外套兜里的学生卡还是打破了她的幻想。
陆寒渊,男,A大国际附中高三六班,年满十八周岁————还差三天。
Cao,槽槽Cao,怪不得你叫含冤,冤死我了!孙静雪颇有些绝望地想:完蛋了,这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向上看,好,很好,小王八犊子还在睡觉。好,那趁他睡觉先跑路了再说,过两天没人请我去喝茶就算没事了。孙静雪定了定心神,开始满地找自己的衣服和工牌。
俩人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团在一起,内裤卷得像梅干菜一样,塞在陆寒渊的裤子口袋里。孙静雪红着脸穿上,开始找自己的衣服和工牌。
内衣、衬衫、内裤、西装裙、高跟鞋,OK,没了,还差一个工牌...等等,工牌!
孙静雪猛地想起昨天晚上工牌的用途,红着脸爬上船,跪坐在枕头上在床头上乱摸,奇怪,应该是在这里的呀?不会是掉到床底下去了吧?
“你在找这个?”
孙静雪一回头,同一双请冷冷的眼睛打了个照面。
“厄...”
“要是大早上有人在你枕头边上摸来摸去,你也会醒。”
“哦那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厄,你吃过饭了吗?没吃记得去楼下吃,自助餐十点就结束了,我先去上班了哦拜拜。”
“站住。”
“干、干嘛?”孙静雪拎着高跟鞋回头,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像一只心虚的猫。
“你的工牌。”
“不、不要了,你留着做纪念吧,拜拜祝你一路顺风有缘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一只手捏着她的后脖颈,孙静雪正准备开门的爪子慢慢落下来,升到空中,成了个缴械投降的姿势,“那个、先放开,你有什么话慢慢说嘛”
“和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发生关系,判刑十年以上。”
“我国的性同意年龄是十四周岁,很抱歉哦,我们俩的行为属于你情我愿,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这里是A国。”
言下之意,就是A国的国土如无外交特赦,只能应用A国法律,A国规定性同意年龄为十八周岁且年龄差不得大于四岁,这小王八犊子要是去报警,孙静雪少说要蹲个十年八年。
孙静雪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死小孩就你懂。她锁上门,道:“所以呢,你想要什么?先说好,我没钱。”
万融的法务岗已经算是国内的大厂了,但是跟陆寒渊他们高中一学期的花销比还是九牛一毛。且不说学费和学杂费,光是寒暑假的欧洲游学就能抵得过孙静雪一年的工资。
陆寒渊摇头,“你的钱自己留着。”
“不要钱你要什么,你要人啊?咱俩明天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好。”
孙静雪翻了个白眼,“好了,别胡闹了,姐姐呢,知道你这个小朋友,年纪轻,家里管得紧,好不容易趁着长辈结婚的时候出来玩一趟,手头上缺零花钱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这两千刀给你,请你,拜托你,可怜可怜辛苦打工的姐姐,好吗?嗯?”
她从包包里掏出一沓美金,递到陆寒渊手上,陆寒渊不接。
“嫌少啊?”她又抽出来几张。
“还不够?”再抽出来几张。
“真的没钱啦,姐姐还要留点钱打车去上班的”她干脆把包敞给他看,“你自己看,姐姐就是个打工崽,哪能跟你们这些二代比,真没多少了”
陆韩渊上前一步,把她逼到墙角,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说,“我不要钱”
“那你到底要什么?!”孙静雪偏过头,瞪他。
“你。”
“我?”
“你。”
“你想跟我交往?”
“嗯。”
“不,你,不是,你等下”,孙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