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麦子熟了。
陈县盐矿上的一应事宜已经安排好了,张文进从代理县令正式升任为县令。
在这之后朝中会派运盐使下来,还有一些其他的盐官,专门负责盐矿的经营,盐的产出以及贩卖,属于是国有企业,赚的银子直接进国家财政。
奕瑾要回荆州府城去看看地里的麦子。
临走之前,他叫来苏昊,让苏昊带着那一千府兵去剿匪,把荆州境内的土匪流寇全都清剿干净。
书房里,奕瑾坐着,苏昊站着,认真听奕瑾说话。
李清卓跪在奕瑾脚边的地毯上,头顶竖着两只毛耳朵,趴在奕瑾腿上。
奕瑾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他的尖耳朵。
“那些流寇盗匪数量再大也大不过狼头寨,都不足为惧,让你去是练练手,要是真遇到难啃的,那你就想想这些日子我给你读的兵书。”
苏昊低着头,“是。”
奕瑾问他:“怕不怕?”
苏昊立马站直了,说:“不怕!”
奕瑾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苏昊的脸就红了,自觉跪在奕瑾身前,一双蓝色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奕瑾。
奕瑾失笑,推开李清卓,倾身在苏昊唇上亲了一下,“去吧。”
苏昊愣住了。
这就没了?
他都还没有尝到主人的味道,只那么一碰就没了。
奕瑾起身要走了。
苏昊急忙抓住他的袍脚,“主人。”
奕瑾停下脚步,“怎么?”
苏昊说:“亲一下不够。”
奕瑾低头捧住苏昊的脸,吻了上去。
这次是深吻。
俩人唇舌交缠,发出暧昧的声音,空气都仿佛升温了。
李清卓呆呆在一旁看着,一双猫眼瞪得滚圆,脸色通红,鼻尖都冒出汗来。
等到这一吻结束,苏昊都大步出门去了,李清卓还满眼羡慕地盯着苏昊的背影。
什么时候才轮到他啊。
这个虎族明明只是他的雌性的奴隶,都可以得到宠爱。
他是正经的丈夫,雌性都不亲亲他。
李清卓好委屈的。
奕瑾朝李清卓伸出手,“走吧,我们也去收拾东西。”
李清卓抱住奕瑾的胳膊,垂头贴上去。
奕瑾笑道:“怎么不开心了?”
这只小猫个头还没他高,真就是个小弟弟。
李清卓小声说:“你都不亲亲我。”
李清卓同苏昊一样,都不是宫里的人,对奕瑾的身份实际上根本没有太深的认知,他们只看到奕瑾温和好说话,敬还是敬的,但畏惧就没有几分。
并且他俩出身都低,自然也没受过什么严苛的教育,尤其是有关于男妃品行的教育。
简言之,这两人在奕瑾面前,胆子更大,更放得开些。
奕瑾听李清卓这么说,一笑道:“你啊,还太小。”
李清卓气鼓鼓,“我才不小!”
他都已经成亲了,是大人啦!
奕瑾抬手揉了一把他头上的毛耳朵,没再说话,带着人到了外面院子里。
仆人小厮正在收拾行李,廉贞亲自盯着。
收拾完后,奕瑾牵着李清卓,叫上廉贞一块儿上了马车。
陈县到荆州府的路都修好了,一路平坦,只要两天就到了府城。
陈县的田地之前被耽搁了,看不到几块好麦田。
但进了荆州府城的地界,放眼望去,全是成片成片的金色麦子,风一吹麦浪起伏,已经有农户正在收割麦子了,戴着草帽,顶着大太阳抢收,就怕天下雨,会来不及。
第二日傍晚,到得府城近郊,还看见了大片的玉米地。
晚霞漫天,城外的小村庄升起袅袅炊烟,有家农户刚刚收割完麦子,家里大人小孩抱着扎成垛的麦穗往家赶。
奕瑾他们一行的马车停在了村边。
奕瑾扶着廉贞的手下车,李清卓在后面跟着跳下来。
抱着麦穗的老汉一见他们,就哆哆嗦嗦地跪下了,其他年轻的汉子,半大小孩儿们见自家爷爷跪了,也一个个跟着跪下。
奕瑾亲自扶起老汉,温和道:“老人家不必多礼,都起来说话,别怕,我只是问问您家今年收成如何。”
刘老汉是害怕啊。
这一行人一看就是了不起的富贵人家,好几辆大马车,还有腰里挎着刀的侍卫,车上下来的贵人穿着绸缎的袍子,袍子上那暗纹还发光,说不定还是官老爷呢。
刘老汉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镇上的农官了,这会儿颤颤巍巍回答说:“今年收成蛮好的。”
奕瑾问:“那您家一亩地麦子收了多少斤?”
刘老汉说:“我、我家还没称,但指定比去年,不,比前年强。”
去年闹了蝗灾,颗粒无收,不能和去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