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倩认为这个世界很荒诞。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忘掉一切,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国内一通电话打破了她的计划。
她的亲哥姜时重度烧伤,有生命危险。
姜时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愣怔着没反应过来时,这通电话又告诉她一个消息。
同一场火灾的另外一名幸存者也在医院,叫厉寒。
厉寒。
听到这个名字,姜倩觉得很陌生,她脑海中刻意训练过无数次,就是为了这个时刻。
为了再次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能毫无波澜。
很好,姜倩觉得自己真的放下了。
可是,厉寒伤得重不重,会不会也有生命危险?
这个问题时不时地在她脑海里探出头来。
姜倩抵达医院的时候,她哥姜时正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远远看过去,姜时除了脸色苍白点,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而当姜倩走进了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姜时趴着,身上的rou已经不能称之为rou,姜倩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血红的、粘连在一起的,他浑身水肿,血水和体ye混合在一起,漫溢在创面。
姜倩两眼直发晕,父母去世后,姜时又当爹又当妈又当董事长,Cao持家事,重振公司。
在她心里,姜时就是个不会受伤的巨人,然而现在,姜时虚弱到姜倩有时会拿手指探他呼吸,看他是否还活着的程度。
姜倩一个头两个大,越急越忙,公司忙季,每天有好多电话打到姜时手机上,谈工作谈生意,姜时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接,姜倩只能忙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其他的暂时被搁浅。
有几天姜倩鬼使神差地走到厉寒病房门口,在门口转了两圈,愣是没进去。
算了,听说他的伤势不重。
这天住院部管控,姜倩留下来陪护,凌晨时候,她感觉门口传来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她开门去看,是厉寒。
不知道怎么吻在一起的,反正就是吻了,两人一个多月没见,想说的话都在里面了。
昏黄灯光中,姜倩抬头,愣了一下,走廊对面,好像有个人在看着他们。
随即那个人转身走了。
姜倩没当回事,他们继续亲在一起,甚至很长时间没说一句话。
厉远觉得转身的瞬间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不去看就是了。
难的是走回病房那段路,每一个脚步都在说着丧气话。
他没有失忆,你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了。
怎么办?
姜倩成了他和厉寒关系的症结。
厉远脸色沉沉,他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本万利的好方法。
反正现在姜时已经废得差不多了。
厉远怪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
第二天,厉寒趁每日放风的时间,拒绝了任何人的陪护,按照约定来到医院角落,和姜倩见面。
姜倩迟到了一会,看起来心情很差劲。
厉寒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了?你哥出什么事了?”
姜倩摇摇头:“是新式际,董事会在联合要求罢免我哥,明天就要开会。”
“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厉寒心里有了疑虑,这也太巧了吧。
“我哥秘书说董事会两个元老听到姜时伤重的消息,认为他没法再主持大局,结果叛变了。”
厉寒脑中嗡地一下,想到了姜时曾经跟他说的,厉远策反大股东的事情。
难道是厉远做的?毕竟在资本界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火灾前,姜时还大局在握;火灾后,姜时人还没走,新式际就要从他手里被夺走了。
而且姜时是为了他受这么重的伤的。
厉寒心里不是滋味,饱含着愧疚与担忧回到病房时,厉远正抱臂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厉寒愣了一下,厉远这个眼神什么意思?仿佛要把他看穿。
他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心里焦急地等姜倩那边的新消息。
怕什么来什么,下午姜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厉寒跑去洗手间接听。
“我哥突然呼吸急促,高烧不停,刚送进重症监护室,说他全身性感染,致死率百分之六十!”姜倩快要哭出来了。
厉寒如坠冰窟:“怎么突然感染了?”
“他大面积烧伤,创面太大了,抵抗力也一般,导致全身性感染,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姜倩声音抬高了些,“家里所有财产被冻结了!因为我哥被举报涉嫌洗钱!刚医生跟我说,要是救过来了,后期想要恢复得好,需要不少钱,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
厉寒脑中一闪,想到很久之前,厉冬生说过的姜时涉嫌的那些罪,可能是真的!
“你等着,我马上来。”
“你别来,我怕你家人发现你没失忆,你能不能——”
“我可以,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