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等好几天，没蹲到厉冬生的人影。
这天好不容易，厉冬生在家，送他去上学。
“爸，你这两天去哪了？”厉寒坐在副驾驶。
厉冬生嘴角浮出一抹笑：“怎么了？你倒关心起了我。”
“当然啊，你是我亲爸。”厉寒抓住机会就开始强调。
“真的想知道？”
“真的。”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也了结了，”厉冬生手指敲在方向盘上，“记得有一天我跟你说，‘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那件事吗？”
“我记得。”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会死。你猜我说那句话的第二天的三十六亿是哪里来的？”
厉寒愣住：“我只知道肯定不是我们家的钱。”
“嗯，是我交换条件跟人借的。”
“什么条件？”
“那人是我单位老领导，条件就是她借我三十六亿，我替她顶罪。”
厉寒语气惊骇：“顶什么罪？”
厉冬生揉了揉厉寒的头发：“早年间她从单位辞职跟她丈夫一起去创业了，刚开始创业的日子不好过，她被一个大佬猥亵了，她丈夫替她出头，被大佬找人狠狠打了一顿伤重去世了，后来她一个人艰难地创立了事业，上个月她终于找到机会，约那位大佬吃饭，席间给他下了毒，报了她丈夫的仇。”
厉寒语气艰涩：“你当时也在场？”
“嗯，就是通过我组的席，她的手段并不高明，我都看出来了，何况警察，所以需要一个人顶罪，她找到了我。”
厉寒手在发抖：“所以你的意思你这两天被警察喊过去了？”
“嗯，”厉冬生看厉寒一脸紧张，心里起了些逗弄他的意思，“爸爸要被抓了，很有可能死刑。”
厉寒如坠冰窟：“不是说法官判死刑很慎重吗？”
“预谋杀人判刑很重的。”厉冬生瞥了一眼厉寒，厉寒满脸的不敢相信与忧心，他突然感觉罪恶，“骗你的，我没事了。”
“那你说清楚。”厉寒的心忽上忽下。
“那具尸体最后的验尸结果是饮酒过度猝死，下的毒根本来不及到胃里。这两天警察找我过去问话，家属那边要追责劝酒的人。”
厉寒心里大松一口气：“你没劝吧？”
“没劝，以后你进入社会也要文明喝酒。”厉冬生提醒厉寒。
“那三十六亿呢？你是不是得还。”
“当然要还，不过，”厉冬生突然笑起来，“我们只要还本金。”
厉寒想起来什么，惊呼起来：“你们是不是用它赚了一倍多！”
“嗯，小寒，”厉冬生语气认真，“爸爸终于可以保障你以后的生活了。”
“可是我们家本来也不穷吧。”厉寒反驳。
“对，只不过我希望你是真正意义上的衣食无忧，哪怕以后我老了，你也有很多很多的钱，花不完的钱，开开心心地生活。”
厉寒对这句话不是很感冒：“我自己有能力会挣钱的好吗？不需要你这么做。”
“我给你钱不好吗？”厉冬生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厉寒不想争论：“很好，我很喜欢。”
厉冬生见他乖顺，心里泛起暖洋洋的爱意。
厉寒一看他心情不错，想趁机提出住校的要求，本来卢越说可以帮他伪造签名，但现在看来拿到真签名难度应该不大吧：“爸，我能提个要求吗？”
“当然可以，只要不过分。”
“我想住校，你能签个字吗？”厉寒把住宿申请表给厉冬生看，递给厉冬生一支笔。
厉冬生愣了一下，刚刚还不错的心情立马沉了下去。
厉寒早就把那一沓资料填得十分完整，就等他签个字。
厉冬生眼神晦暗：“等会回去给你签，现在在开车。”
厉寒心情飞扬起来。
其实他爸也挺好的吧。
那天跟厉远一起吃他nai什么的，也许只是在担心他发烧呢。
就这么想着想着，厉寒等了三天都没等到厉冬生主动来签字。
厉寒忐忑地敲开厉冬生的门：“爸，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厉冬生让他进来：“什么事？”
“你给我签字的事。”厉寒把住宿申请表再一次伸到厉冬生面前。
厉冬生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我不会签的。”
厉寒不敢相信：“你那天答应过我的！”
“我后悔了，”厉冬生深深地看着厉寒，“别想着离开家。”
厉寒心里暴躁极了，他又不怎么敢跟厉冬生发火，只能高声质问他：“你怎么能这样，不守信用！”
厉冬生不以为意：“我不在乎。”
厉寒彻底恼火了，他狠狠地在厉冬生桌子上踢了一脚：“你这种人怎么配做爸爸！”
厉冬生紧盯着厉寒，目光几乎要把厉寒烧穿了，他伸手抚过厉寒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