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里有感冒药。”
大红一个劲喊,“你小点声!”
而耿弋,居然帮她还了一百多万的债。
大红在边上解释,“耿哥把明珠的债还了,还了一百多万,还差二十万没还完,大志生气呢,把气都撒吉丰身上了。”
他一个人去的,十二岁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跟无数人打架,不停地被打倒,不停地爬起来继续打,沐浴在血水里,口腔里永远是血腥味。
“过几天。”他顿了下,问她,“你声音怎么了?”
耿弋没把这事告诉明珠,大家也都不敢自作主张。
大红抓头发,“啊?没有,大家闹着玩的。”
“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耿弋低声问,“我回去带给你。”
吉丰直接拽着赵大志的衣领,“干什么?要打架?”
李瓦是几个人当中最不能打的,瘦不拉几的,没事就喜欢算算账,早就成了要债公司里的小算盘,没人会欺负他,吉丰的小金库都是李瓦帮忙管,大家再急眼都不会跟李瓦动手。
明珠走到大红面前问,“他们刚刚说的是真的?”
几人聊了没一会就吵了起来。
对方老大根本不把他放眼里,本来耿弋就一个人过来,结果打了他十多个兄弟,他一挥手,赌场里其他兄弟全
明珠走到楼上,从包里摸出手机给耿弋打电话,他昨天临走前,让她存了他的号码,让她有事打电话给他。
吉丰正愁好些日子没跟人动手,手正痒呢,三两下把赵大志撂倒在地上,两人你来我往地就打了起来,庄峰在边上拉架。
一群人混战半个多小时,直接打到他们老大出来,耿弋这才停了手,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额头的血顺着眉毛往下滑,落进眼里,衬得浅色的瞳仁里浸出一片血色。
她刚来时,听大志说,他们以前公司刚开始时,就一个小破房间,要债就是跟人打架,打赢了就能把债要回来,那些时候,每个人身上都一身伤,耿弋是打得最凶的,他身上的伤也最多,旧伤添新伤,感觉不到疼似的,第二天照旧出去跟人打,他们赚的每一笔钱,都是拿命跟人拼回来的。
耿弋在外地接了个单子。
“好。”
她站在那,还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明珠“嗯”了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正说这话,庄峰拉不住架,也上去打了,“你他妈以为我不生气吗?!啊!操!一百多万,耿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赵大志你他妈个抠逼你能做到吗?!你到底心疼的是耿哥,还是心疼耿哥的钱?!”
他找了墙倚着,单手拢火,给自己点上烟,这才冲他们老大的方向说,“一百万。”
赵大志这是被气上头了,被吉丰这么一扯,直接一拳就砸了过去,“你他妈扯什么扯!”
李瓦在边上严谨地补充了句,“不到两百万。”
大黑刚上完洗手间回来,看见这乱糟糟一幕,喊了声,“打什么!你们打什么!”
耿弋拿了地址就开车去了。
赵大志疯了似地喊,“你们他妈不拦着他?!啊!是兄弟吗!?两百万!他疯了啊!说还就还了啊!”
他从十二岁跟人打到二十五岁,最近两年有了老板架子,不需要自己出马,这才收了拳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隐约传来耿弋的笑声,他的声音离收音筒又近了些,低低的,带着点撩人的气音。
他抬头时,这才发现明珠正站在楼梯口,一行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沉默了一会,吉丰收手爬了起来,还把赵大志拉了起来,庄峰也爬起来,拍拍裤腿没事人一样去洗手间抽烟了。
“嗯,已经吃了。”
“我去你妈的!”赵大志一脚踹在李瓦椅子上。
但他骨子里的野性挡也挡不住,一站到赌场门口,就被人给盯上,问他干嘛的,他也不说,直接拿烟头烫对方放在他肩上的手,那人捂住手骂了句脏话,叫上兄弟就跟他打。
因为赔偿的事,她找亲戚借过钱,别说十万,她连一万都没借到,以前关系好的亲戚,一听说她家出事,早就能避就避,有些甚至电话都不接,明珠借了两天,只借来两千块钱。
明珠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仰着脸,把眼泪逼回眼眶,咬着唇说,“我想见你。”
“这他妈有区别吗!”赵大志眼睛都红了,“大哥这一路怎么过来的,你们眼睛瞎了吗?!你们都看不到吗?!”
赌场里的人不讲规矩,输了一百万不还,那人去闹过几次,后面不了了之,事情都过去三年了,那人都放弃了,见耿弋问报酬,直接开价五五分,如果一百万要回来,就给耿弋五十万。
“明珠?”电话那头声音很近,带着他独有的质感嗓音,她几乎能想象到耿弋接电话的表情,情绪有些淡,眼皮掀着,嘴里咬着烟。
明珠擦掉眼泪,声音带着鼻音,“有点感冒。”
电话隔了十几秒,终于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