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提及太学之事,当然不是为了对付楚承熙,他们的目标从来是嫡长子,就算没有证据,也能捏造出证据。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她还未传唤“证人”,楚承赢自己就坦白了。
楚承赢跪于殿中,脊背挺直:“父皇恕罪,是儿臣……前日到百花楼寻欢作乐,那双儿调皮,竟把贴身衣物藏在儿臣的衣袍里,天气炎热散发出了味道,儿臣并非有意为之,干扰学堂清净。”
楚承熙刚想上前说话,楚承赢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睫。
“一人做事一人当,儿臣愿意一力承担。”
那双花的体香许多学子都闻到了,没有人出来顶罪,就不可能翻篇。
社死,绝对的社死,这就等同于当众承认自己嫖了ji又把沾了爱ye的肚兜带到学堂。
可怜的大皇兄,满京城的贵女估计没一个愿意嫁给他了。
他竟愿意为他做到如此……
“逆子……逆子啊,朕真是白生了你!如此放浪形骸,不思进取,你、你对得起你的母后吗?”
皇帝大怒,脸色铁青,估计是越想越气,霍然将手中酒杯砸向色胆包天的大儿。
“哐当——”
宴会热闹的乐音戛然而止。
全场死寂。
那可是青铜铸的酒杯,砸到楚承赢的额头上,登时破了极大的口子。
“儿臣……知错……”
嘀嗒。
红色的鲜血从他雪白的额角,顺着下巴滴落地面,触目惊心。
大皇子的发冠歪斜,一缕鬓发垂在眼前,他低垂着眉眼,唇红如枫,凌乱而破碎,宛若灵羽散尽的仙鹤。
旁边的李丞相眼神也痛心失望,没有再为他求情。
完了完了,现在该怎么办?!
楚承熙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揪起来。
大哥是为了他顶罪,他不能袖手旁观……他要去救他!
“承熙哥哥,你别去,现在谁去谁倒霉!”楚明慧拉住小皇子关切道。
楚承熙转头瞪他一眼:“你闭嘴!”
若不是他换了败花丸,能有如此大的风波?
楚明慧被他的怒意震住了,回过神时楚承熙早已去为大皇子求情。
他忽觉胸口炸开似的难受,呼吸都变得困难,连浸泡在千毒虫窟中都没有这般锥心刺骨。
他的眼中有shi意,从紫色眼瞳中流出眼泪,意识到自己哭了之后,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继续盯着楚承熙。
怔怔的,眼神竟有些疯狂。
“朕多次劝诫于你,让你长进,没想到你却越来越懈怠,这些年越发的荒唐了!”
皇帝沉着一张脸,天威深不可测。
“朕已对你无话可说,自己到明佛堂闭门思过,改好了再出来,若改不好就永远不要出来。”
楚天禄瞧着唯一为楚承赢求情的楚承熙,若有所思地饮了一杯酒。
他这个六弟弟,越发不懂事了。
——
鱼跃推开门,楚承熙连忙站起来迎上去。
“怎么样弄到了吗?”
鱼跃从怀里掏出一套粉白女装,脸色迟疑:“殿下,你真要混进明佛堂啊?现在外面围了许多禁军,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所以才让你去找送饭宫女的裙装。”楚承熙多么希望每日给楚承赢送饭的是个太监。
鱼跃跟了他这么多年,心细胆大还忠心,办事能力也不错,除了裙装,还带了胭脂水粉与画饰金钗。
“殿下,奴婢真的看不懂您。”
鱼跃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楚承熙的秘密。
这个小苦瓜脸太监,进宫就跟着楚承熙。
楚承熙人好,对奴婢从不苛责打骂,还鼓励他学字读书,主仆之间亦亲亦友。
楚承熙边换衣服边和他说话:“又不懂我了?你天天不懂我。”
“您体质特殊,找个皇兄做靠山那是不可避免……您以前多聪明啊,把二皇子殿下讨好得舒舒服服的,七皇子当初势弱现在也渐渐发迹了, ”鱼跃叹口气,“大皇子殿下心是好的,但巴结人也要从一而终啊。”
不能反复横跳。
反复横跳要出事情。
你既因为权势招惹了别人,就不能因为找着了真爱就半途扔掉。
“从一而终?我看还是别自作多情了,二皇兄那是喜欢我吗?分明是喜欢捉弄我欺负我……”楚承熙放弃捂一块冷硬的臭石头,“至于小七……我改日问问他败花丸的事再说。”
烦得很,他现在就想去瞧瞧楚承赢,不知他额头上的伤好点没有,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这也不难理解,他们才表了白,上了床,确定了关系,正是恋爱中最蜜里调油的时候。
繁复的女装穿起来太麻烦了,楚承熙又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主,把手臂打开还是让鱼跃给他穿吧。
鱼跃倒吸一口气。
他知道自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