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塘果然遵守他的约定,他被哄着睡了午觉后,一醒来便看见忐忑不安的小莲。
见他醒了,小莲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是要急匆匆的问什么,却碍于周围人太多,不敢开口罢了。
梁栗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的意思明显。
“公子……”小莲用气音说:“丞相府…没了…”
梁栗濡一顿,他抬起眼睛,像是不相信一般问道:“什么?”
小莲却战战兢兢的不敢说一句了,她隐秘的扫了扫周围的人,表情纠结。
梁栗濡朝守在屋子里的几个宫女道:“你们能不能退下去。”
见人都出去了,小莲紧张不安的捏了捏手指。
“莲儿,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梁栗濡倒是没想到,秦御塘的动作那么快。
仅仅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丞相估计板凳都没坐热呢,家就被偷了。
小莲道:“公子,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听她们说……丞相联合七王爷要…造反…今早,宫里的人就来了,从书房里搜出来了…龙袍。皇帝发怒,就…丞相明日午时…”
小莲的话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
但是梁栗濡还是听懂了,他问:“七王爷呢?”
“不知道,只是城里到处都是贴着他的通缉令。”
梁栗濡垂下了眸,或许,七王爷现在正在桉王府。
小莲知道的信息有限,梁栗濡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秦御塘。
可是直到晚膳时,秦御塘也没有回来。
他被囚禁在这个宫殿里,半步出不去。
秦御塘…
梁栗濡眸色沉沉,手指轻叩着桌面。
半夜时,秦御塘才带着满身疲惫回来了,他见梁栗濡一直没睡,好像在等他的模样,不禁软了眉眼。
“怎么还不睡?”秦御塘想要上前抱住他,明知故问:“在等我吗?”
梁栗濡皱着眉,躲开他的怀抱。
“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御塘望着空落落的怀抱,也不生气,扯出一个笑:“我在完成你的心愿啊。”
“我的心愿?”梁栗濡觉得,秦御塘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自己脑补了太多。
“我之前想,如果我不是皇帝了,你会不会想要得到我全心全意的爱和信任。”秦御塘的声音有些飘渺。
他一直觉得,梁栗濡并不是想要他,而是想要他背后的权利,地位。
“可是,我就是皇帝。”秦御塘说:“这种假设一开始就不会成立。”
“所以,我在努力拔掉一些蛀虫。他们,正在残害着我的国。”
梁栗濡面上一幅莫名其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他皱着眉说:“我只是想知道,丞相府怎么回事。”
秦御塘上前抱住他,没给他挣扎的机会。
“让我抱抱,我好累。”声音里浓浓的疲惫传来,秦御塘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醒来,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梁栗濡只能默认了。
其实局势已经明朗起来了。
秦御塘想,原来他以为最无害的三弟才是收着浸着毒的獠牙的人。
原来他身后的资产已经有了跟他抗衡的资本,原来他的手底下养了那么些人。
可惜…可惜被他发现的太早了。
若是晚上那么几天,说不定秦御塘就真的栽进了秦御桉为他挖好的坑里。
边疆动乱,若是没有这一出,他原本真的打算派兵,那时候可真的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当然,他也不能完全不理边疆。任其野蛮生长,所以还是会派兵的,只是会少一些。
他也并没有撤去骁骑大将军的官职,只是今天多任命了一个他的心腹罢了。
而且盐铁官营。
这么暴利的东西,秦御桉手下的人竟然偷偷经营着。
他用着这个借口,今日捣毁了秦御桉身后的不少势力。
更别提……秦御谷昨日居然去了秦御桉的府邸。
他是和秦御桉联合还是单纯去秦御桉那里避难都不重要了。
毕竟私藏罪犯这一条就足够了。
或许秦御桉会反扑,但是…这些都由他来解决。
他不会给秦御桉一丝一毫的机会。
黑夜里,秦御塘把玩着梁栗濡的头发。
梁栗濡不会在回去那个带给他痛苦的丞相府了,诛九族的罪名被他按给了丞相府。
“梁栗濡”这个人已经“死”掉了。
以后,皇宫就是他的家。
秦御塘终于轻轻笑起来,他的笑容里满是可怖的占有欲。
宫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唯一活的滋润的,怕是只有梁栗濡一人了。
他今日浇浇花,明日写写字,似乎外界的一切风波都与他无关。
只是…
梁栗濡正准备午睡,挥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