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sa住了几天重症监护室,又挪回了普通病房。情况已经稳定,但孩子太小,未来会不会被影响,医生也说不准。
David已经开了四次刀,全球最好的外科内科医生都在这里,可他仍生死未卜。子弹从他的后背打入,打断了一根肋骨,又穿透了他的肺叶,从前胸穿出,唯一的好消息是那颗子弹离心脏还有2毫米。
右膝上的子弹,打碎了他的髌骨和半月板,虽然现在科技发达,半月板有人造的可以置换,可因为髌骨骨折,只能先固定髌骨,半月板做简单的缝合。等到髌骨长好了,才能看半月板有没有条件可以置换。
左踝上的那颗子弹,险险擦过踝关节,只是打断了腓骨,但子弹穿过肌rou的时候,擦过左脚上的胫腓后韧带。
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降低病人感染风险。肺部损伤严重,很可能会引起肺部栓塞。罗斯先生,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他救活。
白芷踉跄了一下,Sam抱住了她。又慢悠悠掏出了枪,他手指转着枪,看着眼前的白大褂: 我要他活着,明白吗?
Abel扯了扯身旁主刀大夫的衣袖,开了口:二少,我们会尽全力。只是,大少的腿
恢复行走的几率有多少?Sam收起了枪,安抚地拍了拍白芷的背。
Abel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白芷,叹了一口气:不到10%。
Andy和一玉是第三天到的。
一玉抱着她哭了一会儿,又不停地去拍打Sam:你们两个混蛋!怎么能带着小白和孩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呜呜呜我的David~我的乖孙~他们怎么那么坏!胸口都打穿了!呜呜呜谁干的!谁干的!
哼!我以为当年你们吃的那次亏,已经让你们得到教训了。Andy手杖砸在地上,横了眼自己的小儿子,又横了眼白芷。
关孩子们什么事?要不是你让他们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David和Elsa会受伤吗?呜呜呜,我可怜的David,可怜的Elsa。一玉立马不干了。
Andy抽了抽嘴角,换了语言和儿子交流。两父子开始用那种别人听不懂的语言激烈的争吵。
一玉嘤嘤嘤的哭泣声质问声,和着白芷呜呜呜的哽咽,在病房此起彼伏。和着两父子的争吵声,如同嘈杂的交响乐,医护人员不敢上前劝阻,还是孩子的哭声阻止了他们。
随着Elsa的哭声响起,一玉和白芷又开始边哄边哭。
男人们被哭得头大,Andy冷眼瞥了一眼白芷,又拎着Sam说要去办事。
对不起,一玉妈妈呜呜呜都是我的错。白芷的愧疚已经快把她淹没,她怨恨自己不够警醒,更恨自己谁都相信。
一玉哭了一会儿,像是才听见白芷刚刚说了什么,她又拉住了白芷的手拍了拍:好孩子,呜呜呜不怪你,是那些人太坏了。哼!某些人还好意思说一切都在掌控中呜呜呜我的心肝rou哟
就像是流年不利,前一段时间老五刚刚死里逃生,这没过多久又轮到了老二。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没拜到,可能是Andy家的犹太教神仙偷了懒?是不是应该去耶路撒冷哭一哭?
有了一玉来陪着白芷哭,林致远先带着碧荷回了米国。离开太久,那边的事情需要人处理。
白芷和一玉两个带着孩子在医院住下,时不时去重症监护室门口。娘俩抱头痛哭一阵,又回去看孩子。偶尔Andy回来,又被一玉着急忙慌拖出去。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David终于醒来,捡回了半条命。
Sam和Andy都很忙,一玉确认David可以进食,每天都盯着人熬着滋补的汤药,让白芷拿去喂David喝。
后来David情况终于稳定,他们回到了米国,开始了漫长的康复。
她跟一玉请回来的老中医,学习按摩的知识。给他缓解因为久趟酸痛的肌rou,和受伤渐渐失去知觉的双腿。
没有人责备白芷,一玉夸她贤惠耐心,Andy也不曾多说一句重话。就连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残废,而暴怒的David,面对她时,也显得格外温和。
他心疼她每晚惊惧失眠,哪怕晚上伤口疼得厉害,也强忍着不说。
只有她知道,David失去行走的能力,她是罪魁祸首。她那些自我折磨般的失眠,和贴心的照料,不过都是为了赎她犯下的罪孽。
都是我的错。David,是我害得你她趴在他的怀里,已经肿得不像样的眼睛,还在冒着眼泪。
David的手摸着她脸上的泪水,大拇指轻轻拭去那些眼泪,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只是说:不是你的错。
她只是太弱了。
弱是原罪,可弱的是她,他便多了许多宽容。
她哭了一会儿,又抬起眼睛看他,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
David,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