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92 Camellia Ie
黑夜中,四周狂风呼啸,顾铉直倒着,急速下落。他朝天上看去,塔顶电闪雷鸣。这座塔张开一对「翅膀」,头顶上有一张黄金般的面具,在雷击中,被击碎成可怖怪异的模样。左右环顾,只见塔身上,颓圮着另一张愁苦脸庞——不见孟哥哥……不见……也好……
……他不讨厌我,就很开心了。狂风中,逆飘起了热雨。
……世道不许的话,也没有办法吧?密云黑夜里,气温越来越低,好冷……好冷……
「哗啦!」羸弱青年的身影,落入塔下水中。
「就这麽沈下去吗……」
寂静沈默,就这麽无底地沈没下去吧……
「不祥风景……不祥,我的爱,是不祥的。
我们的情愫是不祥的……
世上如此之多的城市,
城里如此之多的酒肆,
我偏偏走进那家
『Bar Tacitus』……」
青年吐着几个气泡,向上看去那无光的水面。
寂静沈默,就这麽无底地沈没下去吧……顾铉闭上了双眼。
不知下沈何许,四周无声无响间,突然细声轻语:
「此即迷津也。
深有万丈,遥亘千里……
设如堕落其中,
终有一役,
则也无妨……
不若片刻警醒来罢。」
青年混沌迷糊地睁开双眼,吐出咕咚气泡。一只蝴蝶,突然从他的鼻尖纷飞而外。
「蝴蝶?水中?」青年疑惑,视线追及那只蝴蝶。
那只水蝴蝶,就这麽优哉游哉,向上飞去。青年四周,又多飞起了无数蝴蝶,竟然簇拥着赵顾铉,翻飞如舞,一人万蝶,缓缓向上游升。
「这是……在拉我上去?……」青年眼睛大睁。
水下光线愈加明晰,似乎头上有什麽明亮的事物正在照来。青年看得万蝶起舞,翅、须、脚,纤细分明。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从上方又传来,那个细声轻语的。
青年向上看去,有一根细物从上方,笔直伸下。无湍无荡,定定如尺。光线反射来,刚见它的时候,雪白如蛛丝。由远及近了,青年才发现,这蛛丝,段段赤朱,原来是条红绳。
「……余虽好修姱以羁兮,謇朝谇而夕替……」万蝶仍然在托擎顾铉,歌声渐响,清光大惝。
「这是要我……握住吗?」青年犹豫,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蝴蝶们见顾铉犹豫,竟然翩翩四散了,乱花迷人眼,青年数不得到底有多少蝴蝶,就发现,自己又要缓缓下沈了!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芷……」
再不抓住,就会又沈下去了!青年几无忧虑,直接一把握住了水中红绳。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绳上传来怪力,湍流大作,青年两眼,被冲得睁不开眼睛,只听得两耳呼呼,不一会,「哗啦」一声,被拉离了水面。
青年被红绳携出外界,一时两手相放,直直落在木板上。索性松手很早,倒没什麽大磕碰。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青年这次,就听到了更为清晰的话语了。婉啭轻盈的男子yin咏,音低而兴致高昂,不出意外,应该又是个美男子:「钓了三千年,终於上鈎了。哈哈哈!冻坏了吧?先暖暖身子。」
赵顾铉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因寒而颤抖。那人端了一个玻璃高脚杯,递到青年嘴边:「不死之酒,马德拉(Madeira)。」
那杯中琥珀深邃,馥郁芳香,顾铉细汲一口,只觉得酸甜相宜,滑香柔顺。青年一时浑身热燥,竟然就这麽祛了邪寒!
「穿过赤道、不断遭日烤和夜冻所摧残而成,马德拉自然有别样的魔力。」
青年这才细品那句「钓了三千年」的话,心中纳闷:「难道现在是公元四千……」
「不是哦,是公元前一千多年哦!」那递酒的男子心情显然很好,话中清朗,直接给顾铉做了解释。
「啊!能知道我的想法吗?」青年一惊,这才看向男子,龙面具,青丝秀发,却侧着梳了个发髻。一身Jing壮身材,修身的一套茶色西装。上装两侧袖口处,纹了些长横短杠的黑色图案;下裤配了双麂皮样式的切尔西皮靴。
「不是哦,是都写在脸上了哦。」Jing壮男子答:「自我介绍一下,尹巽。叫我尹道士也可以。你的故事,冯道长大致和我说了。」
「尹道士?……听起来像是色狼……」虽说眼前这道士似乎能够读心,但青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此处。
「哈哈哈,是哦!是花心道士哦!」那人却爽快地答应了:「浑身shi透了,那就……」说着,贴蹭过来顾铉,三下五除二,竟然瞬间,把顾铉的shi衣服,全部扯下了。
「啊啊啊啊啊!」青年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