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父亲浓浓的关心,秦落染顿时觉得有些愧疚,退后一步直直的跪了下去,“女儿不孝,请父亲责罚。”
昨晚的事,离君彦知情,娘亲封氏知情,春辞夏烟他们知情,唯独她父亲不知情。
嗯,至少最开始他是不知道的,至于后面她娘亲有没有跟他说就不知道了。
不过现在他肯是知道的了。
她害他担心,还让他失去了一个女儿,虽然那个女儿他从来不喜,但是他们血脉相连是不争的事实。
“落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见秦落染下跪,秦相急忙起身亲自扶起了她,别说她现在是璃王妃,他受不起她的跪拜,就说她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又何曾舍得让她跪过!
秦落染顺势站了起来,“父亲是否觉得女儿此举太过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没给秦云依活路。
秦相摇摇头,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半晌,才开口,“秦云依使用巫蛊之术诅咒你,死有余辜,落儿大可不必为此有其他想法。况且,下令处死她的是为父。”
“那父亲为何……”心事重重,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唉!”秦相叹了一口气,“为父只是觉得有些失败,所以心里烦闷罢了。”
“失败?父亲何出此言?”
秦相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开口,“在你母亲答应嫁给为父的时候,为父就许诺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生当同寝,死当同xue,可是为父终究还是失言了。”
“因为云姨娘?”
秦相点点头。
“可是那并不是父亲的错啊,而且父亲那之后也再没碰过她,甚至将她赶到了偏院,这十多年对她也是不闻不问,父亲已经做得很好了。”
秦落染这话并不是安慰自己的父亲,而是相比其他男子,她父亲确实真的已经做的够好了。
而且云姨娘那事,说句不好听的,她父亲也是受害者。
有多少男人,求娶的时候各种承诺,娶回去后新鲜劲儿过了,就开始各种借口理由收通房,纳小妾,或者背着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偷吃。
遇到丫鬟爬床,只要无关痛痒,丫鬟又漂亮的话,基本都会顺水推舟的收下,然后小妾就会越来越多。
像她父亲这样的基本没有。】
秦相没有理会秦落染说的,又叹了口气继续道,“为父作为丈夫,承诺你母亲的唯一没做到,作为父亲,曾经发誓要护你们一世无忧也没做到,为父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啊。”
秦相还有一句没说的是,作为丞相,眼睁睁的看着江南的百姓受苦没有办法,他的真的是……唉——
他虽然贵为丞相,权倾朝野,却是连自己的女儿的婚事都不能做主,幸好璃王是个好的,不然他的女儿这一辈子跟毁了又有什么两样。
如今如女儿自己也是俗事缠身,自顾不暇,却还要Cao心着相府。
终究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做得不够好。
秦落染蕙质兰心,听到自己的父亲这么说,自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暖暖的。
她的父亲很少会有如此情绪外漏的时候,想必是昨晚的事情刺激了他。
“父亲不怪女儿多事就好。”秦落染压下想要流泪的冲动,也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父亲日日为国事Cao劳,已经是身心俱疲,女儿已经长大了,帮父亲分担一些事情是应该的。”
“女儿生在相府,从小享受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自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女儿知道父亲希望女儿此生能过得简单快乐,一双手干干净净的,可是女儿生在相府,如今又嫁与璃王为妃,不管是哪一个身份,女儿这一生,都注定不能像父亲希望那般,女儿不在乎手脏不脏,也不在乎路上辛不辛苦,女儿只要你们都能好好的。”
“落儿。”自己的女儿好像突然长大了,秦相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拼命往上爬,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女能过得随心。
到头来,还是不能!
“父亲这是又在为江南的水患发愁吗?”
不想自己的父亲再想这些,秦落染拿起书案打开的奏折看了看,岔开了话题。
提到政事,秦相立马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转过身来,“是啊,此次江南水患空前严重,江南百姓死伤众多,百姓流离失所,五皇子赈灾也不是很顺利,唉——”
自古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如果江南水患之后再发生疫病,那必然会成为人间炼狱。
到时候江南的百姓当真是没有活路了。
还有,江南自古有鱼米之乡之称,因为有江南,他们黎国才不缺粮。
民以食为天,要想天下太平,必须粮食充足,百姓才能安心。
所以,江南水患一日不解决,他就一日寝食难安。
秦落染没想到江南的水患这么严重。
上一世她进了太子府后不怎么出门,偶尔出门也是回相府,离君行和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