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耀抱住吉嘉澍:“你冷静一点。”
薛灿耀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轻声说:“我只是想让你忘记前仇旧怨,开始新的生活。”
工作日的下午,吉嘉澍跟薛灿耀说要去店里看看,实际独自驱车去看心理医生。
他明明做错了很多事情,只有这件,是最不需要道歉的。
吉嘉澍开门见山:“卓飞沉死了的事情你是听说还是亲眼目睹?”
接待她的是个女医生,谈吐让人感觉十分可靠,她说吉嘉澍可能是没办法接受一个特别重要的人离开,所以潜意识里会将其他人下意识认作那个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吉嘉澍后悔了。
“现在吗?可是你的咖啡厅,我的公司,你能不能冷静一下,他现在还没有做什么,我们没必要这样匆忙离开。”
“在看什么?”
吉嘉澍动了动唇,苛责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现在,立刻,买机票,随便去哪里,我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离开这里。”
“也许不是呢?他有做什么事情吗?”
吉嘉澍一阵心悸,他明知道那不可能是他,还是推着购物车走了过去,货架旁边空空如也。
“他?他在哪?”
薛灿耀沉默了一会儿:“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们辗转了几个国家,走到哪,不久后卓飞沉就会跟过来,吉嘉澍几乎觉得卓飞沉在他们身上装了GPS。
卓飞沉收回了举着玫瑰的手,平静地看着吉嘉澍。
就看到女儿踩着凳子,对着栅栏的另一边笑个不停。
吉嘉澍看了一眼天真烂漫的妤悠,对薛灿耀说:“你跟我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
那样貌就像是卓飞沉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正当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吉嘉澍再一次见到了卓飞沉。
隔壁前几天是搬来了新邻居,吉嘉澍走过去想打个招呼。
卓飞沉就像是一条花纹美丽的毒蛇,他是很喜欢,只是建立在叶公好龙的基础上,可当这条蛇缠在他腿上吐信子的时候,他只想一脚踢开。
“他现在是没做什么,等他做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你觉得他千里迢迢跑来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我知道。谢晋远是怎么死的,我亲眼目睹的,直到现在我还会梦到那个场景。连他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的人都是这种下场,我们只会更悲惨,或者说,只有我。”
他想过很多卓飞沉可能的回答,没想到对方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今天发生了什么?怎么看起来很累?是妤悠又调皮了?”
当他走过遮挡视线的面包树,看到了一个手持玫瑰的男人。
吉嘉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薛灿耀,旁边跟布偶玩闹的妤悠插嘴:“妤悠很乖,妤悠是好孩子。”
吉嘉澍感到毛骨悚然,他眨了眨眼睛,以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手比脑子快了一步抱起了妤悠。
晚上薛灿耀回家,他还不知道吉嘉澍见过了卓飞沉,看他脸色很不好,心疼地将他抱进怀里。
“你要我怎么冷静!”吉嘉澍推开他,“所以卓飞沉确实还活着是吧?我甚至以为是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他死了?”
“我今天看见他了。”
这几天妤悠总喜欢往院子里跑,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一开始吉嘉澍还乐得清闲,后来他好奇,想看看女儿又在忙些什么。
看完心理医生,吉嘉澍慢慢接受了卓飞沉死亡的事实,其实母亲去世的时候,吉嘉澍就想过,这个世界上再有其他人离开,他也不会多么难过,因为他已经经历过最重要的人离开。
终于吉嘉澍受不了了,当他到了第四座城市又被尾随时,他直接回头跟卓飞沉面对面。
“他在我们家隔壁!”吉嘉澍控制不住地来回踱步,“他肯定不是刚来,上个月我在超市里看见一个很像他的人,当时还以为是幻视,他是来报复了……”
吉嘉澍浑身发冷,逃似的抱着妤悠回到房间。
“他接近妤悠!我说怎么妤悠最近老往花园跑,一玩就是一下午,如果今天我没发现的话……”
有时候他看着薛灿耀和女儿一起灿烂的笑容,会忍不住带有恶意地想,薛灿耀为什么可以完全不受影响地跟他这个杀人犯在一起,明明卓飞沉是他曾经的爱人,他们一起走过了小半生。
吉嘉澍反应过来,卓飞沉就是个恶魔
薛灿耀略一思索,跟吉嘉澍去了书房。
要是卓飞沉不是因为他而死就好了。
薛灿耀的声音唤醒了吉嘉澍,他笑了笑,准备有时间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吉嘉澍想自己也许应该看心理医生了,周六下午他们一家去逛超市,薛灿耀抱着妤悠在零食区,吉嘉澍去冷藏区买了一点牛奶,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到了货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