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姐是一个油头短发的中年女人。
很不凑巧,乔西刚走到帐篷门口,听见里面又沉又重的一声rou响,被扇中脸的女人痛苦地捂住脸,连声道歉:
燕姐,不敢了,对不起,我不敢了
乔西脚步迟疑。
新来的?帐篷门口不远处,一个面黄肌瘦的穿红外套的女人走了过来。
这一声询问,顿时吸引了帐篷里所有人的视线。
喂,跟你说话呢,懂不懂规矩?
红外套女人一把抢过乔西手中的纸条,看了眼,撇撇嘴:
107帐?来这里干什么?神经病。
帐篷里几十个女人的视线齐刷刷盯过来,乔西很不自在:我找燕姐。
找燕姐?红外套女人扭过脸,看向帐篷里出手打人的短发妇女,换上谄媚的笑容,燕姐,这小妮子找你。
嚷什么?老子听得见。
燕姐嘴里叼着根烟,走到帐篷门口,一头短发在阳光下糊满一层油,吊着眼睛看乔西:
你哪位?
是疯锤的堂弟介绍我来的。
心里有点紧张,但乔西并不怎么害怕,燕姐看起来很不好惹,也只是不好惹而已。
真正的狠戾是自内而外,漠视人命,一心向强,而不论自身死活。
乔西见过更可怕的,比较起来,眼前的燕姐还差得很远很远。
燕姐扭头问旁边人,疯锤的堂弟是谁?
疯锤的堂弟是谁?
眼眸放大,燕姐这一问惊得乔西抱住怀中被子,后退两步。
空气安静了片刻。
一只灰不溜秋的手举了起来,响起不大不小的声音:
好像是,那天晚上用刀子砍了周春花三根手指的小子。
啊,我想起来了。燕姐抽了口烟,慢慢吐出一大口烟雾,那小子介绍的?行,叫什么?
乔西。
拿烟指着先前那个红外套的女人,燕姐走进帐篷里,朱巧巧,这个乔西就归你管了,给她讲讲规矩。
是。
朱巧巧喜不自胜。
在临近帐篷门口的一小块空处,乔西有了自己的地铺,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铺好床,那一床薄被薄褥便被抢了去。
接着,一床半新半旧的被褥扔了过来。
既然你是疯锤堂弟的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多为难你。
朱巧巧抢走乔西的新被褥,换给燕姐,再把燕姐睡过的被子扔给乔西。
按惯例来讲,新来的会狠狠吃个下马威,不仅要睡最脏最臭的被子,连洗漱用品也得用别人用过的,还得挨踹,挨打。
但乔西的朋友对燕姐有恩,何况燕姐的洗漱用具前几天也才换过,再者,乔西是疯锤堂弟的朋友,或多或少和疯锤沾着点关系。
思忖片刻,朱巧巧没多加为难这个新人,拿捏着几分语气:
叫乔西是吧?你还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9帐是整个南棚里规矩最少的,也就两条。
第一,每天的救济餐是两个馒头,你得上缴一个,另外上缴150毫升的饮用水。
第二,你以后和那些男人做生意,得到的吃的、喝的必须和燕姐七三分成,燕姐七,你三。
生意?乔西茫然不解,什么生意?我没钱做生意的。
哈哈哈哈
四周爆发出讥嘲的笑声。
傻逼吧这是?
看起来很小呢。男人就喜欢这口。
别笑了别笑了,瞧瞧你们,吓着人小姑娘了。
哈哈哈哈
一股厌恶感油然而至,乔西看着她们不加掩饰的讽刺嘴脸,分外讨厌。
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人多势众,她得记住丁柏的告诫。
基地里每天给幸存者发放的饮用水只有350毫升,本就不足以满足人体水分供需,这一上缴,也没剩下几口了。
默默收拾好自己的地铺,乔西坐在褥子上,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说是地铺,其实也就是在帐篷的塑料布上铺一层褥子,盖上一小张薄被,根本不足以御寒。
等到天气转寒,进入秋冬季节,要是基地不下发御寒物资,可能她连这床薄被都保不住了。
乔西小声叹气。
或许,她想,她能做点什么。
同一时刻,另一地点,检测室里的沈随被人拦住去路。
让开。
怎么?看不起人?
何老四气焰嚣张,偷偷瞥了眼一旁抱臂而立的美丽女人,她穿着胸口镂空的黑色旗袍,双臂环胸时,那两团沉甸丰腴的绵rou格外诱人。
也是,小白脸除了逗女人欢心,能有什么实力?
见沈随不应战,何老四的自信又涨了几分,扬起下巴继续激将:
胆怂了?胆怂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拳头都硬不起来,下面那二两rou对女人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