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哥打算什么时候去基地?现在情况是越来越危险了,基地虽然不太公平,但好歹能保护大家的安全。
丁柏揭开盒饭的盖子,香气扑鼻,放在末世前他绝对不会吃这种简单粗糙的流水线食品,现在光闻闻香味,便恨不得一口吞进,仿佛是世间难得的佳肴。
有rou有菜有米饭,太幸福了。
太满足了。
该死的冷硬馒头喂狗去吧!
明天走。
餐桌下,沈随把妹妹的一只手拢进掌心,揉捏纤嫩的手指,瞥了眼神色紧张又心虚的她,转头看向对面两人,语气大度自然:
乔西有你们两个愿意为她以身涉险的朋友,是她的福气。屋子里这些物资我们兄妹俩没法全部带走,你们缺些什么?需要什么?可以随意取用。
丁柏抬头环顾整间屋子,一脸可惜:
可是沈哥,你还没去西南基地不清楚情况。进入基地之前,所有幸存者的物资都会被收缴,我们拿走再多也没用。
我们不去西南基地。
话落,他转过头,对旁边坐卧不安的妹妹轻声道:
你还没和他们说清楚?
他眼眸漆幽,浚,深,无机制的瞳孔像是两汪黑洞洞的死泉,乔西与他四目相对,颤颤地点了点头。
恐惧的情绪在她体内升腾,喧嚣。
一颗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过,滑过脸颊,啪地一下滴在她的指尖,水渍黏腻。
怎么办?他真的生气了。
虽然他坐在旁边同丁柏温声交谈,偶尔会浅浅一笑,可拢在乔西身边的低气压一直不散,像是一团看不见的黑云,沉甸甸压住她的心口。
那只握住她右手的大手先是在手背上摩挲,慢慢地,摸向她的膝盖,慢慢地,抚过她的大腿,慢慢地,一寸寸滑向她夹住的腿心。
哥哥
乔西张口,苍白的脸孔在烛光下看起来十分无力,她很乖巧,她尽量展现出自己最乖巧的样子。
哥哥,我累了。
不舒服吗?
视线在她脸上逡巡,沈随眼尾眯起,抬手扯过一张餐巾纸擦拭她额上细汗,不舒服就去休息。
嗯。
乔西点点脑袋。
对面的陆安尧浓眉竖起,眉心紧紧锁着,今晚对面的兄妹俩总是给他莫名的违和感,乔西的表现很是反常。
她虽然胆怯,对,少女因为父母双亡又不受亲戚喜爱的缘故,养成了内向少言的性格。
在学校里,即使他故意招惹她生气,气狠了的乔西也只是说上两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偶尔气得太狠,会锤他两拳。
他也吓过她,她会哭,会害怕。
但从没有像今晚这样,恐惧深深埋在眸底,惊慌又轻颤,满脸苍白,神色自厌。
烛光被一阵旁边带起的风吹拂,摇曳晃动。
沈随走在前,牵着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妹妹,走向客厅。
咔吱。
餐椅与地面擦开声响,陆安尧霍地起身,旁边的丁柏被他的行为弄得茫然抬头,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一生擦响太过刺耳,但沈随没有回头。
乔西与陆安尧擦身而过,她抬起头,与他茫然惊疑的眼神相对,他动了动唇,无声地问:
怎么了?
乔西的唇动了动,没说什么,也没发出声音,她选择了缄默。
目光落在兄妹俩牵着的双手上,陆安尧神情一晃,瞳孔瞬间冷缩成针。
哥哥对我很冷淡,他不太喜欢我,大伯母说我是哥哥的累赘。
夕阳斜照的街道里,少女垂着脑袋,搭眉耸眼,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街边的枯叶。
大伯母还说,等哥哥结婚之后有了嫂嫂,再过两年有了孩子,那里就不是我的家了。
你哥哥和你有年龄代沟,我想他还是关心你的。
他跟在旁边,安慰道:
我没有亲妹妹,但有个堂妹,虽然她打碎我妈化妆品的样子真的讨人厌,但毕竟是亲人,心底肯定有感情的。
或许吧。少女仰起头,看着街边闪烁起来的靡红灯叹了口气,可哥哥,好像真的有点讨厌我
陆安尧双拳捏紧,迈开腿向前跨出一步。
哥哥对我很冷淡。
他动作之大,带翻了身侧的餐椅,哐地砸落。
他不太喜欢我。
几个箭步,跨出餐厅奔至客厅,在楼梯口,他一步拽住乔西的手腕。
哥哥,好像真的有点讨厌我。
脑中想法清晰明朗,荒唐得令陆安尧差点以为自己是疯子,如果猜测是真的他又该怎么办?乔西又该怎么办?
乔西说过很多次她和哥哥的关系并不亲密,总是幻想能多得到一点亲人的关心。今晚的沈随表现得很关心她,她却一点也不高兴。
相反,她在恐惧,在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