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在梦里,他一次次地转世,却始终无法战胜敌人。浓稠的黑暗如墨水般将他淹没,让他难以呼吸,无法挣扎。他拼命大喊大叫,但没有人来救他,水面上人来人往,宫野艾莲娜、诸伏景光、伊达航、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赤井秀一,还有白井凉奈她透过水面看着他,对他露出恶意的微笑。
波本。她的声音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或者应该叫你,公安警察,降谷零。
她手上拿着手枪,指着他的心口,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百利甜酒,原名伊藤千鹤子。
她扣动扳机,子弹射进了他的心脏,他从梦中惊醒,又坠入了另一重梦境。
波本,她笑盈盈地向他伸出手,或者应该称你为,降谷零?很高兴重新认识你,我是MI6卧底,白井凉奈。
还是她,拿着绳索,把他绑在地下室里。零她的声音充满欺诈,游走在黑暗中,看不出本来面目。
她又换了张脸,身体也变小了,穿着福利院的白色睡裙,举起脸盆。
降谷哥!她冲他嗒嗒跑过来,然后变成蜷缩在床上的少女,再变成拿着鞭子的女人。
你也太好骗了吧,降谷零。
他猛地醒来,然后看到了白井凉奈,坐在曦光里,手上拿着一本书。
她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看到了他。哟,你醒了?她挑了挑眉毛,然后合上书,站起身,按下他床头的呼叫铃。
他死了吗又是一次轮回吗他呆呆地看着她,竟分不出今夕何夕。
她伸了个懒腰,既然你醒了,我就走了。风见哭着喊着让我坐在这里,我也算不辱使命了。
别走他想对她说,别走但是他喉咙沙哑,声音破碎,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护士很快走了进来,开始检查他的身体情况。他感到有一滴泪水划过眼角。
三天后,他终于可以下床活动。因为过于无聊,他把窗外的叶子挨个数了一遍。他让风见把后续文件送到病房里,风见死活不肯,让他再休息几天,他只好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门被推开,他立刻回头,风见,让你把东西
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白井凉奈走了进来,三天来第一次,就连赤井秀一都来看过他,而她从未驻足。
他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恢复得不错嘛。她走了进来,躺了那么就没醒,还以为你永远醒不来了呢。
他低下头,看着雪白的被子。他有些捉摸不出她的意思,她是在关心他吗?她怎么知道他躺了多久?他完全没有想过,有个人一直在她耳边唠叨,让她多来看看他。
她看着他,他瘦了,病号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地脆弱。
一年前,他就是这么打量她的吗?看着她坐在床上,被铁链锁着,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等着他来宠幸?
她环起了手臂。
波本,她开口,你还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吗?
他的喉咙滚了滚,金色的刘海有点长了,遮住他的眼睛。
你答应我组织覆灭后就去自首。
是他很艰难地说道,好半天才找回声音。
你要自首什么?
于是他开始列举,我在你的屋子里安装了窃听器和针孔摄像机,跟踪你,潜入你的公司,在你的电脑上安装木马,在你身上安装发信器。我绑架你,把你关起来他几度说不下去,手抓紧床单,声音有些哽咽,我对你私下用刑,打过你还强jian你,差点杀死过你
两次。她提醒,你强jian过我几次呢?
他不知道。
她说了一个数目,然后问他,我说的对吗?
对你说的对他闭上了眼睛,羞愧和后悔犹如大海一般淹没了他,梦中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感觉自己被烧成了灰烬,名为降谷零的一切都化为废墟,被她扒下来,暴晒在阳光下,被无数人围观和唾弃。
极致的痛苦,他觉得自己要被压倒了,脊柱被打断,就再也抬不起头。
白井凉奈把一直录着像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凑近波本。
说你的名字。
降谷零。
他的余光扫到手机摄像头,犹如触电般躲了开来。
原来他叫降谷零。
白井凉奈在心中回味这三个字,再开口,还是叫他波本。
你知道吗?苏格兰也愿意替我作证,把你告上法庭。
她在骗他,但他已经濒临崩溃,分辨不出真伪。
是吗他喃喃着,手指揪住了被子,指关节泛起白色,他很善良,确实会
苏格兰是从犯哦。她提醒他,我和他说,只要他愿意供出你,我就不会起诉他,他立刻就答应了。
他有哥哥降谷零苍白地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