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已经无需魂力沟通,就能在祭坛上,静静的等候,少女的轻微动作少年便知道去做什么。直到有一天,少女的父亲带着一群人匆忙的赶来,身披着的铠甲上十分凌乱,队伍里的人零零散散,甚至有些人还带着轻伤,“助”立刻上前救治,男人已经老了很多,当年的疯狂与傲慢收敛了些,但少女看得出,它依然躲藏在瞳孔深处。
“怎么可能!”
“才二十年就有如此的力量了?你们两个,真是让我惊讶,好了,现在给我去陪着祭司去,别在那里自作多情!”老人的时间十分紧张,一把甩开少年,抖了抖手腕,向前带领着那群人和少年少女离开了。
“祭司大人,请。”老人让出身后的道路,祭司走下祭坛,由其他“助”披上冬装,被人送出内院,少年则被老人拉到一边。
助”被问起何事都一言不发。他们也就无从问起,反正少女有少年,少年有少女,他们已经习惯了永恒,比其它人都享受这一成不变的过程,总会因为其中的小变数而开心上一整天。二人心意相通,情意互知,要说唯有一点让少女悲伤的,就是少年总是认为少女的伴侣是神,而不是自己。每次问起她和他的关系时总是,我是祭司大人的仆从,我是祭司大人的搭档。而后少女补充到:“你是祭司大人的伴侣。”少年开始还矢口否认,而后便也懒得违逆少女,就当他默默承认了。
“你们父子玩了同一个把戏!”老人轻声严厉的吼着,“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却听你父亲的无动于衷,温无怨到底培养出了什么人!”
好似岁月没有在二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们被送上一架马车,拉上了帘子,坐在前面的马夫一催马,马车向远处奔去。
“他和你说了什么?”女孩在男孩身边跟随着队伍走过甬道,用魂力问少年。
少年的瞳孔更因恐惧而睁大,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无声的“助”,它的披挂十分华丽,全然不同于内院的所有“助”,少年不情愿的看着离那巨大的宫殿越来越近。最终,二人走到了被匾挡住的门口,没有书上提到的守卫,没有内部的大臣
外面是冬日了,但他们坐了很久的车之后,周围逐渐热了起来,不断有火星顺着帘子落入,马车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马儿在嘶鸣,有时似在很远处会发出巨响,马车在颠簸的路上行进,但速度没有丝毫减慢的意图。少女的心随马车的颠簸而慌乱起来,手握住了男孩的手,而少年则是恐惧的盯住前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握紧了少女的手,他的手给予她温暖,少女看不到少年的脸,但依然露出了珍惜的表情,这一切的变换发生的太快了,但在少年旁边,她就时刻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马车边响着,又走过了一段路,马车停在了石砖地上,一位“助”将二人请下,四周是土灰色的石砖砌成的墙壁,上面有些还爬着青苔,但都被墙外的温度炙烤的干枯,无力的用最后一点力气扒住墙体,有的青苔无力的掉在墙角,蜷缩着。墙头的火光若隐若现,但除了木头在烧的声音外,一切都很安静,让少女想到了祭坛的瑟瑟低语。面前是一级级石砖台阶,大部分都被震的开裂出现裂纹。石砖上赫然刻着少女读到过的镜国的图案,她和少年拾级而上,踩在略有石屑的台阶上,少女临时穿着的鞋沾上了尘世的烟土,但她丝毫没意识到这种纯洁被破坏,眼前的景象已经足以让她震惊了。台阶的尽头是个宫殿,屹立在火焰中,它的一部分房梁已经倒塌,露出其中被熏黑的陈设,雕梁画栋皆被火焰融化,几捆丑陋突兀的木柴带着火焰丢在上面,疯狂的火蛇侵蚀着一切,门口的横匾已经坠落,上面烫金的几个大字,“记瓦得萨国府”。
“您的所作所为可不一定能说我。”少年冷冷的看着老人,他不只在藏书库,也一直在训练场作为陪练的“助”,已经有了保护祭司的能力。
“那是一个在我们读书时的一本新书上提到的地方,在水淹镜河城后二十几年建国,我不知道期间过了多久,也是从那时开始,才认识了时间尺度。”黑块闪烁着,继续诉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这位“助”。”老人微微起身,“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少年的内心顿起波涛,少女偷偷看向少年,他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却不发一言。
“这是家族的密函,请过目。”老人拿出被自己手部伤口染红的似刚派发下来,笔意潦草的书函,上面赫然写着命少女为外勤大祭司。
“我要是没资格你早就死了!只是我自己的怪癖不能让我给女儿爱,她母亲也是,所以同意了你在那里隐藏,你第一天就被“眼”发现了!”老人攥着少年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固住少年,他这几年的学习与锻炼丝毫挣脱不了。
“什么…啊…”少年抖了抖被攥的生疼的手腕,疑惑的看着老人的背影。
“他说已经过了二十年了。”
“祭司大人,您可能以后不能再看守石板了,外勤祭司不幸身亡,现急需您前往驻扎地主持仪式。”老人微弓着腰,似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将军,更似少女的爷爷而非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