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庆城外国语学校准时放学。
伴随着铃声响起,整个学校顿时好像从沉睡中苏醒,到处都充满了欢快的人声,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们很快涌出校门。
徐颐然也是其中一员,她笑着和艾茗茗挥手告别,一回头就在熟悉的位置上看见了熟悉的车。
徐嘉致来接她放学永远准时。
虽然已经是最小码的校服,但对于徐颐然来说还是有点偏大,格子花纹的百褶裙在别的女孩身上正好悬在膝盖上方,到了她这,就只能露出两截藕白色的小腿了。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在转身的功夫已经淡了下去,只剩一片乖巧与安静。
她走到哥哥的车旁拉开车门,声音轻软:哥哥。
驾驶座上的男人眉眼清隽,西装革履也盖不住那股骨子里的斯文与柔和。他手无意识地搭在方向盘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徐嘉致朝她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伸手接过她的书包放到后座,再探过身去给徐颐然系上安全带。
然然今天在学校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挺好的。
小姑娘双手交叠在大腿上,侧头看着他认真地回答,徐嘉致垂下眼,就看小姑娘的黑眸中清清楚楚映着他的脸。
刚刚跟你道别的是新朋友吗?
嗯,她叫艾茗茗。
然然真棒,分完班又交到新朋友了。徐嘉致抬手把小姑娘脸上细细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开,而后手自然地托住了少女的下巴,拇指从她的下唇边缘轻轻擦过,饿不饿?
男人拇指指腹带来了温热的轻微痒意,少女没有躲,只是乖顺地点点头:嗯,好饿。
徐嘉致松开手,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
好,那我们回家。
他收回目光,握住方向盘发动引擎。
副驾驶座上的人还是那个姿势,只是别过了头看向窗外,在哥哥注意不到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
晚高峰时间,越是市中心的路段越是寸步难行。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半,阿姨做好了饭菜,看见男主人回家,给两个人摆好碗筷才离开。
徐颐然家里的菜主要以她爱吃的为主,小姑娘看见番茄虾球眼睛一亮,徐嘉致简单地把几个盘子换了换位置,又笑着问她:刚刚一直在看窗外,在看什么呢?
在看晚霞。徐颐然诚实地说:今天的晚霞特别好看,有一点点发紫。
两个人住的地方是市中心的高层,有一扇一百八十度的全景落地窗。徐嘉致目光投向窗外,越过城市看见天际线那头还没来得及消失的最后一抹紫色,手上熟练地给小姑娘夹了一颗圆滚滚的虾球。
确实很好看。
吃过晚餐,按照惯例是徐颐然先去洗澡,然后在房间写作业,而徐嘉致要去书房继续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等她写完再过来检查。
徐嘉致是一个生活非常规律的人,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几点去接她放学,时间就像是烙刻在脑海中的日晷,日复一日。
在外人眼中,他是自律与克制的极致。
九点半,徐嘉致准时敲响了少女的房门。
然然,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徐颐然放下笔,走过去打开门,快写完了,哥哥。
今天时间晚了点,是作业比较难还是量比较多?徐嘉致走进她的房间,拿起她正在写的数学题看了一眼,要哥哥帮你看看吗?
没关系,我马上就写好了,刚才本来已经写完了,检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点问题。徐颐然解释说。
徐嘉致点点头,放下了她的作业本:那你先写,我去帮你拿瓶牛nai,草莓的可以吗?
好。小姑娘重新坐回书桌前:谢谢哥哥。
玻璃瓶装的草莓牛nai,能清楚地看见里面漂亮而稚嫩的粉色,徐嘉致回来后把牛nai瓶放在一旁,先拿起了她写完的部分开始检查。
徐颐然正好写完,放下笔拿起了桌角的玻璃瓶,掀开盖子插进吸管,小口地啜饮起来。
她极嗜甜,ru牙就全都坏在这个毛病上,后来换了恒牙,徐嘉致不得不将她所有饮食掌控起来,每天从数不尽的糖果限制到这么一小瓶带有甜味的ru制品。
舌尖品尝到甜味,徐颐然脸上诚实地流露出幸福的神情,徐嘉致每一科都抽着看了几道题,把教辅书放回桌上。
做得很好,把东西收回书包里吧,明天别忘记带了。
徐颐然点点头,一口把剩下的草莓牛nai喝完,在徐嘉致的面前把书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摆好,放进书包。
准备去刷牙吧,马上要十点了,要睡觉了。
闻言,徐颐然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凑上去,在男人的嘴角亲了一下。
哥哥,晚安。
徐嘉致的手缓缓地落在少女的后腰,隔着一层软薄的棉布,摩挲着她小小的腰窝。
然然,这是你的晚安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