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纠结后路的时候,蓦然想起来,早就物是人非,自己重活一世,冷不丁突然站在旧相识的面前,怕是会把人家吓一跳。
也就玄柘这斯是仙人之境,怕是不会介意这种志怪灵异。
说起玄柘,周峰又开始头疼起来。
在这多日奔波的路上,周峰多了几个心眼,打听了不少有关于自己遗漏的那些记忆。
阎王殿里牛头马面加上顶头的老大摆弄自己一道,就为了瞒住上一辈子「周峰」曾经痴恋玄柘这么一回事,完了之后还被「心上人玄柘」一剑捅死了。
真是一言难尽……
如今的他,想破头也想不到自己会对某个人死心塌地,情不自禁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周峰虽然不是一个会在意体统这种东西,但毕竟本身就是一个正派人,怎会对一个不爱慕自己的人死缠烂打?
其实玄柘如今在这一世跟着自己,周峰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因为上辈子对自己有所亏欠,那些腌臜烂事们往自己头上扔的太多了,终于这神仙的眼睛某一天被治好了。
火眼金睛的发现周峰原来是天底下最大的那个冤大头。
迟来的愧疚比草贱。
周峰不稀罕也不需要。
上一辈子他记不清,所知道的也不完全,一切的一切,和大道相比,都无关紧要。
生死有命,上一辈子是他自己没活好,死在玄柘手里,这一辈子重头开始,再遇见,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了。
可是玄柘这好端端的仙人,委实脸皮忒厚了些,怎么也赶不走。
“小周小周,上一辈子是有隐情的。”
“哎,你什么时候把我想起来啊。”
周峰不理他,玄柘就摆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眼皮垂下去,故意露出来那点显得乖巧的小痣。
“罢了,你乐意跟着就跟着吧。”
周峰才不相信上辈子是自己死缠烂打,就算是他和玄柘真有点什么暧昧关系,死缠赖打的那个人,一定是这不怎么要脸面的剑仙。
其实周峰不是一个低调的人,他锋芒毕露,露的时候又能恰到好处的漂亮。
三日之后,蓬莱的大门还是不对他们敞开,周峰等的不耐,那宛如实质的杀气只需要泄露一分,就把看门的吓软了腿,连滚带爬的去通报。
总以为蓬莱仙岛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地界儿,这一进来才知道,原来和其他地方也相差不多。
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过客,仙气的岛上也有红尘气息的春楼。
周峰和玄柘下榻的客栈就在春楼旁,许是听到「某刀至蓬莱」的消息的人太多,这里人满为患。
这条消息只是凭空产生,至于哪里是源头也说不准。
要说蓬莱这地界儿,还真有奇人,只要是本地的落户,嘴里说的总会离不开那个人。
有些人往往是众口谈资,在旁人的故事里生龙活虎,这蓬莱的顶有名人就是江以棠。
“你要是像江家那小儿子一样,就把你腿打折。”明明是指责的语气,却说的充满了艳羡。
“要说这世界上第一公子的名讳里没江以棠,怕是咱们蓬莱人都不认吧。”不知哪个野榜又开始编排什么劳什子排名了。
玄柘听得好笑,兴致勃勃的凑过去同周峰讲话。“小周,你要不要也争一争那什么公子的名头?”
周峰对他翻个白眼。“要去你去。”
正讲着,说曹Cao曹Cao到,这门口进来个公子哥,锦帽貂裘谈不上,但通身那也是矜贵气派的。
倘若作比,那便是“傲骨红梅半捧雪,倜傥青竹千里松。”公子哥桃花眼里团攒几多含情意,却皆在眉梢。
来的人不是江以棠是谁?
“我想要那一枝春色,生就浓彩重墨,心向江湖。”他Cao着满口戏腔,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虽然直奔周峰和玄柘走来,却显得不慌不忙,手里拿着的折扇颇有节奏的在敲打手心。
据说枯枝探梅,江家势颓,颓也不减奢靡,还能够得上白玉为堂金做马,在蓬莱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养出这种类型的小公子,但也不算是稀奇。
“纨绔是我,从头到尾都要那三分风流,是我是我,诸位见笑。”
那公子哥对四周瞧他的人,拱了拱手,虽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却因为那张太过赏心悦目的脸不怎么招人厌恶。
以棠二字当今依旧是那,倚红偎绿楼里头的榜首,他这人,风流又潇洒,听人谈起过他的风流韵事,诸如酒谈饭桌上,一掷千金只为换佳人笑此类。
那以棠翩翩然走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瞧他,大气没出一口。
外地人瞧他像瞧疯子,本地的男人们哑口无言,女人们倒是眼神里全是倾慕。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有水才会爱慕这样一个脑子也不大好使的家伙。
“银鞍踏雪,打马过长街,我尚有少年意气,全在侠骨柔情,剑挑寒霜——”江以棠的视线落在周峰身上,也不在意旁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