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玉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楚衍主动和他搭话,“你与魏临三年同窗,想来只是一时嫌隙,不必太介怀。”
“你不了解他的为人,” 林青玉嘟囔道,“魏临为人正直,有远大抱负,这三年是我追着他跑,如今只不过是我彻底惹烦了他,他不愿再搭理我罢了。”
“这样说来,魏临并无意与你交友?”
林青玉被戳中痛处,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地闷应了声。
“我与青玉一见如故,未曾想竟会有人不愿与青玉交好,倘若是我与你同窗三年,不知该有多欣喜。” 楚衍悠悠道。
还是头一回有人对林青玉表示赏识,林青玉一听,不禁微讶,直愣愣地看着楚衍,“你说真与假?”
“一字不假,” 楚衍面容露笑,一张脸在略显昏暗的马车里犹如夜中昙花,“青玉一手瘦金体写得出神入化,为人仗义且热心,我岂能不喜?”
林青玉一被夸,心里那点不快即刻消散,他面上已经掩饰不住笑,偏偏还要故作矜持,“虽我着实不错,但你也过誉了,不过既然你想和我交好,我定认了这个朋友。”
“能得青玉一知己,不枉人间走一回。”
林青玉不好意思地摸摸发烫的脸,随手伸向书笈,想看看是哪位同窗的书册,他抽出一本书来,书面呈蓝色,却并没有书名,他心中奇怪,接着未落的天光打开来一看,登时僵在原地。
这平平无奇的书里,画着的竟是男女交 / 合图,画得栩栩如生,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而二人青天白日下交 *,身旁竟还站着服侍的小厮和侍女。
林青玉整个人烧起来了,脸颊连到耳尖都是红的,他虽不爱读书,但林景云管他管得很严,这等书册他只在话本里听说过,却未曾真正见识,如今乍一看,又惊又羞,与此同时也生出无限的好奇。
原来,这便是闺中之术。
他无所适从,既想丢掉书册,又想往下翻,直到楚衍挨过来,咦了一声,他才将手中书册犹如烫手山芋一般丢回书笈里,结巴解释,“这,这,我不是有意的。”
楚衍自然也见到了春宫图里的内容,但比之这春图,林青玉的反应显然有趣得多,他瞧着林青玉粉色的脸,压低声音道,“青玉不必惊慌,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我......” 林青玉百口莫辩,“竟有人会带此等yIn秽书物到起司院。”
楚衍状若称奇道,“青玉比我还大两月,难不成,从未见过春宫图?”
林青玉快十七,有些人家,等子弟十五岁时就会往院里塞清秀侍女,说是侍女,其实便是填房,据林青玉所知,他就有几位同窗已有填房,可林家家风严,林景云院里且空荡荡,更别说林青玉了。
也许是男人的虚荣心作祟,林青玉不愿在楚衍面前落了下风,扯谎道,“自然,自然是见过的。”
他说得磕磕巴巴,又满脸羞涩,楚衍忍俊不禁,凑近了道,“是我见识太少,往后还得请教青玉了。”
林青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上冒烟,眼睛都不敢看楚衍了,“好说,好说。”
楚衍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了笑,恰逢春风楼已经到了,林青玉几乎是逃了下去。
秋风一吹,才吹去他浑身燥热,他恨恨地跺脚,元宝见他面色不对,担忧道,“公子,你脸好红,可是病了?”
林青玉瞪他一眼,快步甩开一脸揶揄之色的楚衍,逃进了春风楼。
第9章
林青玉与楚衍在春风楼大快朵颐,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启程回林府。
他饮了些清酒,林景云管他管得严,贪杯是不敢的,只尝了个味,饶是如此,不胜酒力的林青玉面上还是染上酒晕,他脚步漂浮被元宝扶到马车上,掀开帘子看一身月牙白站在灯火下的楚衍,晃了晃脑袋问,“当真不用我送你回家?”
楚衍亦饮了酒,但依旧清明,“青玉饮醉了,早些回家罢,我等家中小厮来接即可。”
林青玉不再执着,一骨碌滚进软榻里,躺下来倦怠地睡去。
马车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哒哒哒往前行,楚衍目送林青玉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处,却不急着离去,反而又是绕回春风楼内。
他径直抵达三楼一处厢房外,推门而入。
里头玄色身影恭恭敬敬唤一声主子。
刻意压低的谈话声被喧闹隔绝。
林青玉在马车上睡了一觉,等到了林府时,车夫正要将马牵走,他都走到大门口了,忽的想起什么,轻咳两声,“元宝,将书笈背到我院里去。”
元宝挠挠脑袋,“那不是公子的,拿进去做什么?”
林青玉面上的红晕被灯火照得更甚,他别扭道,“若是放在马车内,不小心遗失了,我如何跟同窗交代。”
元宝顿时悟过来了,连忙去将书笈背了出来。
林青玉做贼心虚,头也不回往自己院里奔去。
他身上还存留着酒气,怕被林景云抓个正着,沐浴过后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