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透过柳树长长的绿色
枝条,她看到河的斜对面,她哥房间窗户里射出的灯光……
“你一直在看他?”李家宁咬了咬唇,红着眼轻声地问。
“是啊。”旗奕没有转开眼睛,仍然看着那柔和的光芒。
李家宁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的脸庞,细细地看着他那修长的眉、挺直的鼻梁,
薄薄的嘴唇……和那深情凝视的目光。
那目光全给了对面那空无一人的窗口,没有一点落在她的身上……李家宁止不
住地伤心。
“你看到他了?”她垂下头,不敢再看那让她心动不已的人。
“看到了。他有三次走过窗户,还有一次就站在窗户那看着河水。他看了好久
……”旗奕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笑容里有着李家宁从来没
有见过的幸福。
看着这样的旗奕,李家宁再也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流。
“对不起!”感觉到李家宁在哭,旗奕终於收回了视线,轻轻地理了理李家宁
被风吹散了的长发,“对不起,别哭了!”
夜风中,旗奕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温柔。李家宁的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爱
这个男人,但他的爱,全给了她哥哥,永远也不可能分一点给她不过,旗奕深爱的
是她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这也让她觉得比较好受。她那个什麽都杰出的哥哥,
现在却几乎变成一个半残废。他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哥哥还是喜欢旗奕的。有象旗奕这样深爱他的人照
顾他,陪着他,他应该会高兴。而旗奕也不会再这麽痛苦了……
唉,不管什麽同性恋不同性恋了,有什麽比她哥哥和旗奕的幸福重要?她虽然
得不到旗奕的爱,但她会多一个哥哥,旗奕会成为她的家人,她也该满足了。
李家宁看着墨蓝的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哭泣。她胡乱地抹
去泪,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抬头对着正担忧地看着她的旗奕。
“我没事。”
“对不起……”旗奕再一次轻声道歉。
“不要这麽说,旗奕。我知道你不爱我,是我自己……”李家宁说到这里,又
忍不住想哭了。
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出来後就一直坐在这里?那你一定还没有吃饭。我去
给你买点东西。”
旗奕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家宁就匆匆跑掉。不一会,她拿着一些点心和可乐回
来。
“这是我们这有名的蒸饺,趁热吃吧。”
“谢谢,”旗奕觉得自己真的是饿了,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唔,真的
很好吃。”
“我哥最喜欢吃了。”李家宁微笑着偏过头,看着饿了好久的旗奕埋头苦吃的
样子。
“哦,你哥还喜欢吃什麽?我记得他挺喜欢吃烧烤的。”旗奕边吃还时不时抬
起头看一眼对面的窗口。
李家宁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涩,甩甩头,“现在他身体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
西,喜欢吃也没办法。我妈总是弄些清淡的菜给他吃,拼命给他炖补汤,我想他吃
得快要疯了。”
“是吗……”旗奕停下了筷子,抬眼看向对面,若有所思。
“嗯……其实我还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李家宁吞吞吐吐地说,眼睛盯着地上
被自己踢歪了小草。“关於我哥的事,我没对你说实话。”
“傻瓜,”旗奕还以为是什麽事,闻言不觉失笑,“你没说实话是对的,是为
你哥好。我想一定是有人叫你这样说的。”
“是呀,那时我哥重伤回国,他的一个同事接我们去看他,当时他就千叮咛万
嘱咐,对任何人都得按这样说。”李家宁看着她哥房间传出的灯光,“我哥伤的真
重,全身几乎都瘫掉了,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我爸妈哭着求他坚持下
去,我想他根本撑不下来。他一直是那麽出色,我想他当时一定是恨不得自己死了
的好……”
没有听到旗奕声音,李家宁回头,看到旗奕没有在吃饺子,脸眶红红地盯着餐
盒。可她没太在意,仍自顾自地说下去:“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事吗?你们是怎麽
认识的?我哥他、他对你……咳……还有,你知道我哥是怎麽受伤的吗?他那时身
上全是伤疤,脸上也有疤,做了好多次手术才消掉。听医生说,他全身的骨头都几
乎被人打断过,是硬硬打断的,太残忍。那些人真的是太过份!”
她看到边上的旗奕头都抬不起来,困惑地问:“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