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春天来了。杜鹃花开满了台北城,白的花,红的花,粉红的花,占满了道路分隔岛和公园。
报纸上新闻上报导着,阳明山花季已经开锣。宾士先生拗不过我的坚持,硬是拨出了一天时间,和我上山赏花。
在非假日的早上,前山公园许多登山健行的欧吉桑和欧巴桑,叽叽呱呱的吵着说话;热恋中的男女,忙着找景色和好角度拍照,我看樱花开的稀稀疏疏,樱花树东一棵西一棵的,零零落落散植,真是後悔上山来赏花。
『这樱花似乎开的不怎麽样。』我说。
『对啊,其实一点美感都没有,比起日本的樱花真是差太多了。』
『日本的樱花种类少说也有一百种以上,当樱花满开时候,那一种壮观真是应了一句成语,数大便是美。』
『伊森,下个月初我要到东京、大阪、京都考察,然後转往美国,去美国之前我想在京都多待两天,你来,我们趁机度假,看看玩玩吧。』
『好啊,好啊,能和老哥一起出国度假,尤其在那麽美的地方,是多麽浪漫有情调的啊。』
『那现在去哪?时间还早呢。』我问道。
『时间还早,可以回去在做些事情。』
『都已经出来了还想着工作干嘛,不如我们去洗温泉,阳明山有许多温泉。老哥你去过哪一家?』
『只在日本泡汤过,台湾的话没有。你真是玩乐重於一切。』
『难得一起出来玩嘛去,你也该休息休息一下了。去花艺村如何?会有许多同志喔。』
『有同志的地方我不去。』
『那也不算是同志场所,只不过同志的比例多了点,去见识见识无妨吧;话说有男人脱裤子的地方就有同志,哪地方没有呢。主要我喜欢花艺村是觉得他的环境还不错,可以看看远山看看风景。』
我是喜欢花艺村开阔的环境,泡在氤廅的露天温泉池中远眺群山,尤其这山谷中时常起雾,飘来的水气总是那麽迷离,那麽诗情。露天池边那棵樱花树很争气的开了几丛,为新春的花艺村加了风采。
平常日的白天,泡温泉的人似乎也是不少,当然也少不了同志的踪影,我的G达马上搜寻起来,不安分的眼神不断的搜索猎物,只是想满足意yIn之快乐。
在入口休息区,两三位壮熊眼神漂了过来;顶棚池边坐着的老伯,似乎在三温暖见过;走上阶梯往露天池去,瘦子妹妹摇摆与我们擦身而过;而泥浆池里胡子雄跟一名老爹似乎摸的火热,我的眼睛看着他,而他的目光瞄向宾士先生;露天池里有位留胡子头微秃的,应该是日本中年人,他的眼神也看了宾士先生。
就这麽一场逛来,好像光是见过的、认识的圈内人就已经不少。没想到我是认识人无数!
平常太过在圈内招摇,认识过多朋友,果真坏了事,我刻意躲着的炮友笑眯眯的朝我走来,我不安的眼神搜寻着是否被宾士先生发现,所幸他不在这区,让我稍稍宽了心,
『哟,我们伊森帅哥又钓到新人了喔。那家伙蛮优的嘛。』被他看出了我跟宾士先生的关系了。
『他不是的,他是我表哥啦,从国外回来玩的,你别乱说喔。』我极力否认不想让宾士先生曝光。
『是吗,我看你们蛮甜蜜的动作,别骗了,不是怎麽会跟胡子雄在聊天。说,在哪里泡上的?』
『他跟胡子雄在聊天,什麽时候他们和上了?』我的心里紧张了,这胡子雄可是有名的粘人吸血怪兽,一旦被他盯上,粉难不被伸出咸猪手。他怎麽这麽笃定宾士先生是呢,莫非我泄漏了天机。
我胡乱的搭了话,赶紧找了藉口离开,转进到上头露天情侣池,果真胡子雄坐在宾士先生旁边,我看他蠢蠢欲动的左手,似乎要碰触到了宾士先生的大腿,就等某种确认的程序完成,就要生吞活剥这美味可口的盛餐。
我本欲直接加入小池子中,但想想这一来岂不是公开了吗,於是忍住坐在左边池子暗自着急,怕他应付不来这圈内的钓人游戏。宾士与我眼神交会了,而胡子雄背对着我,我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有点眼熟,你第一次来这里吗?』真是老套的钓人方式;还是胡子雄果真在报章杂志见过宾士先生?
『What!I don’t know what you say?sorry.』宾士先生居然说起英文来了。
『你……………You not a men?Japanese?』胡子雄结结巴巴的问道,英文实在破到不行,听了直想笑。
『 I am ese. I just came back from ada.』
『You e and you friend?』
『My friend ?Oh, He is my brother. Well, you should say”came” not “e”.』宾士教起他的英文,同时偷偷给我一个得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