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天闷头疾走,林予就在她身后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缀着。其实他很想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可是,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过去会不会让她更生气。
他看着前面女孩子的身影,改过的校服在她身上仍然显得空旷。好像更瘦了,林予想着,怅然若失地攥紧了手。突然,转角处一辆车伴着刺耳的刹车声冲出来,远光灯晃得世界一片白。
“小心!”林予好像骤然被人在心上捏了一把,想也没想就离弦之箭一样冲出去,蒋晴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后退几步,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瞬间包围了她,那是属于林予的,浅淡的木叶香气。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她抱着林予,贪婪地在他颈间嗅着。蒋晴天短暂地分神,又在心里暗暗唾弃从前的自己,像狗,她想着。
开车的是个小年轻,哆哆嗦嗦地下来道歉,看着林予的警服他连大气都不敢出。林予正是一肚子火气,当场要查他的驾驶证,却被蒋晴天拦住了。
“行了吧,那是交警的活。你有脾气就冲我来,别牵连无辜。”蒋晴天脸色有点白,语气很不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那开车的是一伙的。林予心有余悸地看着她,皱眉道:“你以为你就没责任?以后走路能不能小心一点,这么大了还不会看路吗?”
“谁要你多管闲事,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路?”蒋晴天强词夺理。
“你明明……”林予还想再说几句,却看到了她不耐烦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只瞪了一眼呆呆站在路边的司机,拽着蒋晴天的手走了。
蒋晴天往回抽了两下,没抽动。她忽然坏笑了一下,整个人贴到林予身边,在他胸前深吸了一口气。这一下激得林予一颤。他神色不自然地变了变:“好好走路。”
“林警官,你发情期快到了吧?我都闻见味儿了。”蒋晴天挑眉看他,直盯得他脸色一点点变红。林予低下头给她看个帽檐:“还得几天。”
“几天,是两天还是三天啊?我说你最近怎么老往我学校跑,原来是惦记着我的……”
“蒋晴天,你别乱说。”林予耳尖都红了,只不过,听他的声音还是冷静平淡得很:“我是怕你又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
闻言,蒋晴天戏弄人的笑容消失了,又恢复了一贯的寡淡神色:“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从小就在道上混,你也没管过我,现在倒来管我了。”
她心情低落下去,自顾自地走了。林予眼中闪过一闪而逝的痛色,两人就在这样沉闷地气氛里回到了家。
林予的家在一个小公寓里,这边的住户鸽子笼似的一个挨一个。他家隔壁似乎有人结婚,夸张的红喜字快要贴到林予家门口了,蒋晴天看都没看一眼。她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抬手往门框上一摸,果然拿到了钥匙。
看到她这样熟门熟路,林予目光不自觉地柔和许多。蒋晴天开了门,将钥匙往身后一抛,正好被林予接住。她说:“堂堂刑警队长,家里钥匙十年如一日地放在这么弱智的地方,真有损警察形象。”
蒋晴天进了门,四处打量一番,铺天盖地的熟悉感迎面扑来。她心里暗骂一声,拉开冰箱门,居然看到了几瓶冰镇啤酒。
“你怎么还备着这种东西?”她随口说着,熟练地嗑开一瓶,一口气干掉一半。冰凉的ye体滑过喉咙,将她刚刚被木叶香气勾起的心火压下不少。
林予没吭声,他打开客房里学习桌上的台灯,问道:“你在这屋写作业?”
“写个屁的作业。”蒋晴天白了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一抬脚蹬上茶几,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我自己爱干什么你别管,忙你的去。”
林予又看了她几眼,有心叮嘱什么,可是一想到不写作业总比去泡夜店好,便不再惹她不痛快,自己坐到学习桌前翻资料去了。
电子表跳到了零点,客厅传来嘭的一声。林予一震,被这声音惊醒了。他揉了揉因为不正常的睡姿而酸痛的脖子,有些惊讶自己居然睡着了。
客厅依旧灯火通明,林予一眼没看到人,绕过茶几果然看到摊在地上的蒋晴天。被喝光的酒瓶子横七竖八摆了一地,林予数了数,无奈摇头,这丫头,竟然把他的存货都喝光了。那可是他在夜深人静里,想念蒋晴天睡不着的时候,聊以安慰的东西呀。
不过……不重要,现在人都在这里了。林予看着蒋晴天叹了口气。“怎么喝这么多。”他不知是在责问她还是在自言自语,动作轻柔地抱起烂醉的女孩,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
幸好明天是周末,这样想着,林予准备洗个澡去客房睡觉,却在离开的一瞬间被拉住了手臂。蒋晴天半睁着眼睛冲他笑,客厅的灯光映进她的眼睛里,像星星一样亮。可能是因为她脸颊熏红,所以声音也理所当然地暧昧:“别走呀,你不是说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吗?林警官。”
林予有些愣怔,心却不听使唤地突突跳了起来,他故作镇定地问道:“晴天,你喝多了吗?”
“唔,头有点晕,不过不耽误办事。”蒋晴天坐起来,饶有兴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