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太清晰,而现实又太颓败。
荣钦看着她额角疼出来的汗,有些厌恶自己。
舒言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荣钦……”
他身子一僵,按着她肩膀的手霎时卸了力。
她还在尝试着跟他说话:“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对公司不忠诚,你……相信我……”
舒言说得很慢,但她看着他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
她永远都有一种不逃避的真诚,好像无论接下来迎面而来的是什么,她都敢以血rou之躯去面对。
而她越是坦然,荣钦就越觉得自己卑鄙。
他松开手,给她穿上睡裤,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她的电脑,却没有再看她。
“方案做得很好,下次做完了,可以拿来给我看。”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给杨琳看也可以。”
说完转身就要走。
“荣钦。”
她在身后轻声叫他,荣钦身形一顿,恍惚间,他甚至以为他们要回到过去,开始期待她后面的话。
“你不要再怀疑连奕凯,他从来都不会借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你不利,他不是那样的人,也…也没有那么坏。”
她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荣钦似乎能感觉到她殷切的目光要在他身上烧穿两个洞。
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了一声:“他没有那么坏,那是谁坏?我吗?”
“舒言,你让我相信你,是让我相信你为连奕凯说的这些话?”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舒言问得很平静,然而身后的人却迟迟没有开口辩解。
两人之间又回到惯常的沉默。
荣钦等了很久,也没有再等来她开口。
他们朝夕相处了五年,却被大片大片的沉默充斥着生活里的空白,好像再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多余。
睡不着的夜里,荣钦自嘲地笑了笑,他们大概是这世上最不像夫妻的夫妻。
有人要爱,有人要恨,所以纠缠不清,至死不离,可是他和舒言之间,像是都在默契地维护着彼此之间的冰山,连对普通人的情绪,舒言也不再愿意施舍给他了。
夜里舒言伸手去摸身后还有些痛的地方,自从挨过那一次狠打,好像后来她都不觉得他打得有多痛了,不过就是碰上去不太舒服,她连眼泪都不会掉一滴。
有时候她也会笑自己,当初小心翼翼地跟他说了一个荒诞的秘密,如今竟成了他制裁她的砝码。
从羞耻的兴趣到惩罚的手段,当初会脸红心跳的少年,如今已经能够不动声色的扼住她的七寸,舒言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明明痛的是自己,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荣钦这些年再也没有笑过,她也想问问自己的父母,当初究竟为什么要给荣家打那一通电话。
晚上想得多了,第二天眼睛水肿得厉害,舒言看着桌上的猪脚汤,下意识地按了按眼眶,眼睛这么肿,再喝汤,怕不是要变成金鱼。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猪脚汤喝了得有一个星期,脸上rou都多了一圈。
于是舒言只喝了两口就放下,结果吃完要走的时候,经过荣钦身边突然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似乎是看她手腕处的创可贴不顺眼,他冷着脸给她揭掉,露出里面没有完全愈合的创面。
舒言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试探着想要收回手腕又被他强硬地握紧。
她一直贴着创可贴,可是手腕处容易碰水,怎么也没好,还被创可贴捂得皮肤泛白,看起来让人不太放心。
荣钦看了半天,把创可贴整个揭掉,又吐出来一句:“不用贴了,碍眼。”
说完便起身去了书房。
舒言有些发怔,看了看皮肤还没有愈合的地方,算了,不让就不让,贴了这么多天的创可贴,胶布的地方捂得又红又痒。
她收拾好东西,去跟糯糯说两句话,再跟他去上班。
自从允许她工作,她每天都盼着这个时候,小狗在她鼻子上舔一舔,高兴得尾巴要转圈,她也忍不住笑,低着头跟在荣钦身后。
车停在公司门口,荣钦似乎有事要处理,让她自己下车。
刚进公司,杨琳拎着两杯咖啡从后头跟上来,看见她的眼睛,有些狐疑:“你昨晚看八点档的泡沫剧了?”
舒言又揉了揉眼眶:“没有啦,就是睡得有些晚,眼睛容易肿。”
杨琳啧了两声叹口气,递给她一杯堪称救命的黑咖啡:“呐,买一送一,送你了。”
这回她没再不好意思,道了声谢赶忙接过来。
杨琳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嘴边的话:“舒言,我没有把你当什么领导夫人,也不跟你客气,你如果不太习惯我给你的工作量一定要告诉我,循序渐进才能走得更远。”
舒言咬着吸管看向杨琳,眼神里透出遮掩不住的感激,刚要说谢谢,杨琳赶忙喊停:“哎哎哎,我是为工作,可不是为你,别跟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