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顾易刚与翁经理等人碰了个头,就被安德烈带走了,只留李沢一个人在酒店独守空房。
相较华城,上海的现代艺术氛围更浓郁,安德烈常来,对当地比较熟悉,直接将顾易带去了一家外滩附近的本帮菜餐厅。
顾易猜测这家饭店应该很有名,倒不是看到了牌子上的三星,而是因为在这里碰到了吴璋和吴聿恒。
一桌的中老年男人交杯换盏,唯一的小年轻吴聿恒一脸生无可恋。
直到顾易跟着安德烈进门,他才Jing神了起来:顾易?
吴聿恒叫了一声,吴璋才看到人。
顾易走过去问了声好。她看了一圈,只有一个美协的钟会长她有一面之缘,猜测可能是主办方在请美协的人吃饭。
这是我门下的学生,顾易。吴璋大方地将人介绍给桌上的人,现在在求索美术馆工作。
听他这么一说,桌上有一个红脸男人恍然大悟,忙跟后面的安德烈打了招呼。
您是高先生吧?红脸男给安德烈地上名片,我是知艺的,您应该知道吧?
安德烈接过名片,点了点头。知艺算国内现代艺术领域比较有名的杂志,现在改成艺术公众号了。
我看过您出的那本《停滞的与永恒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很希望能够跟您合作。
吴璋一直是实践派,不爱读书,也没见过安德烈,叫过顾易悄声问了一句:这位是?
顾易其实也不知道安德烈还写书,她看了安德烈一眼,后者上前一步主动自我介绍。
我是顾易的男朋友,叫安德烈。
他没说什么总监,也没回应红脸男的谄媚,竟然一心往她身上贴,顾易无奈失笑。
不过这样也好,吴璋知道她有个高富帅男朋友,就不会怀疑她想嫁入吴家的豪门了。
嗯,他是求索的艺术总监,还是个自由摄影师。顾易看了红脸男一眼,可能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身份吧。
安德烈笑了笑,圆场道:业余爱好罢了。
吴璋愣了愣,没想到顾易能有这能耐,才去几天就把人家总监搞到手了。不过也不见得就真能攀上高枝,翅膀不够硬的话,最后还是要舔着脸回来找他。
他面上笑了笑,夸赞两人郎才女貌。
老爹和颜悦色,儿子却一脸死相。吴聿恒盯着安德烈,比他高比他壮,还是个混血,混的还挺帅。
他妈的。
奈何身边坐着位托塔天王,吴聿恒没办法骂脏话,只能小声嘟囔了一句:切,长得跟猴子一样。
一旁的吴璋瞪了他一眼,吴聿恒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安德烈没听清吴聿恒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
过于明显,以至于他跟顾易坐到了一边的小桌,仍能感觉到对方目光的热意。
只是这一次不再限于他,更多的投注在顾易身上。
安德烈看了他好几次,都没能威慑到对方。他只能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在他和顾易之间,挡住这家伙的视线。
顾易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却装作不知道,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对了,那个什么停滞永恒是什么东西?
一本艺术批评理论著作?
安德烈不知道中文怎么翻译,总之就是他读书时的无聊产物。
你还真是Jing力旺盛,涉猎广泛啊。顾易笑道。
安德烈戳着盘子里的年糕,自嘲地笑了笑:上学的时候我一直单身,所以时间很多。
顾易觉得更好笑了,别人是为了学习放弃恋爱,安德烈完全反过来,没得恋爱只能学习。
那本书有空拿来给我看看吧。顾易笑着给安德烈夹菜,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安德烈心情复杂,这算什么?是觉得他不知道她回美院干什么,还是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
他现在才发现,错乱的恋爱顺序,最大的弊病就是彼此无法以爱之名要求对方忠诚。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除了单方面满足她之外,他们连亲吻都没有。
这一顿饭吃的异常沉默,以往他们还会聊聊画,今天安德烈却意兴阑珊,只是凭借教养本能不让顾易尴尬。
顾易也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但她选择视而不见。她早就说过,跟她谈恋爱就是会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饭后两人在江边散步,安德烈靠在栏杆上掏出烟盒,递给顾易一支,顾易没要,从自己口袋里拿了一根棒棒糖。
他看着那糖,想起白天的电话,又将自己的烟收了回去。
可以给我一个吗?
顾易不置可否,将自己嘴里这根递到他嘴边,戏谑地看着他。安德烈静默的看了她一阵,没动手,直接张口接了。
很甜很腻,有股廉价的糖Jing味,安德烈越吃越觉得不是滋味。
他买的冰激凌她不要,那瞎子给的糖她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