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森十万火急地赶回东城, 又是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踏进病房时,还裹挟着一阵凛冽的疾风。
谁想老爷子的病床一处空荡荡,枕头在床头前摆得一丝不苟,被罩也是抚地纹理全无,根本不像是有人待过的地方。
或者说是待过的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杨宝森心里咯噔一下,恍了一瞬。
助理阿尤在门口确定了病房的铭牌,逮了过路的护士,问杨老先生呢?
护士还小,起码是粉粉嫩的小,加上粉粉嫩的护士服,整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小姑娘开始还满不情愿,甚至鄙视这人动手太过粗鲁。
他们住院部不比高干养老科差,刚要发出寻常面对上不台面的访客那种不屑的声响,然而视线骤然顿住。
杨宝森一手揣进西装裤的口袋里,踱步间,大腿紧实的肌rou透过斜纹利落的面料,出落出隐隐的线条形状。
小护士错乱了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就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
心脏一阵狂跳。
杨宝森倒是不急了,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一本旧书软胶封面的巴掌大金刚经。
书里还夹着一片书签,不像是错乱不及时放进去。
他翻了翻,很快就没兴趣。
也不想在这里干耗时间,折身过来。
杨老先生呢?
对着呆傻的小护士复又问了一遍。
小护士连声带都紧了,耳蜗处一阵漩涡般的鸣叫声,到底还是想要格外表现一下自己的专业素养,
杨....
又卡壳了!
男人说话的强调还是好声好气的,像是经过专业训练,每一个字音都卷着绅士的意味,卷着上好的教养。
可是那张脸,那么一瞬她真是连他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视线颤抖、恍惚、重叠。
杨宝森的气质当然是侵略性十足的,隔着镜片,镜片后眼睛像黑洞洞的漩涡般把人的Jing神迅速吸收过去。
这人眉头微挑,旁边的阿尤已经很懂事地上前。
他太了解自己的老板,这么个细微的动作,已经代表他极其不耐烦。
避免把小朋友吓哭,也是避免场面太难看,主要是人家小姑娘的心脏不一定能承受这种冲击,阿尤把小护士领了出去。
杨宝森在一片阳光绿荫下找到了杨老先生。
老先生头发花白,Jing神镬烁,背着双手在大树下纳凉看远房的湛蓝的海景。
杨宝森呵了一声:老爷子,这不挺好吗?
老先生头也不回,拿后脑勺回应:多少年都教不会,就不会客客气气地讲话?
这不是挺客气吗。
拉到吧你!要是你大伯他们在这,又要参你一本!
杨宝森听他中气十足,彻底放下心来,捡了一把椅子请家里的老太爷坐下。
气息收敛,人也谦恭许多。
您老有事,但凡在电话里讲一句,我能不照办?非要办这出来吓我?
老太爷坐下,把手往头上抹了一把。
同款的呵呵冷笑声,却是充斥着沉甸甸的威严:那可不行,你这家伙太滑头,只能到爷爷跟前来受教。
老太爷碾了碾手掌上的紫金核桃,Jing干一辈子的老人家,凝望着核桃的神情莫名的轻柔。
微微地笑:宝森啊,三十几的钻石王老五啦,再不结婚,人家都以为你有病啦。
与此同时,二十公里外的杨家本家别墅里,杨家大房一干人等在哈哈大笑。
愉快的笑声几乎要掀翻钢筋水泥的房顶。
大伯对大儿子道:念森,这回你就放心吧!
杨念森还有些拿不准:宝森今非昔比,他在资本市场上玩的那一套着实让人看不清,多少人怕他....
这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显得太软弱,刚要改口,他爸爸就把话接上了。
你也说了是资本上的事,资本市场,成王败寇也就分分钟的事。他今天能霸道,明天还行?后天还行?
我们最担心的是,他跟周家结上亲家,那就是结结实实的后盾,想让他败!就很难了!
杨念森连连点头,父子两相视一眼,会心而笑。
杨家大伯频频在老爷子跟前做工作,不经意提起老一代的故事来,勾起了老先生的回忆,便有了杨宝森现在这桩婚事。
大伯母抿嘴咯咯笑,越想越好笑,声气都乱了。
宝森那未婚妻,听说连正经的学校都没上过,也就一个小学生学历吧!
太滑稽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研究生满地爬的时代,小学学历?
那能叫学历?
那不是文盲吗?
还穷,还没见识,听说打出生起,就在小县城里没出来过。
配杨宝森那个眼高于顶的王八蛋,那不是绝配是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