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雪见状,就要把他放到床上:“你爹说你的伤需要静养,不可思虑过重,有什么话明日在谈,现在该休息了。”
沈灼乖巧,他握住凌霜雪的手腕,道:“师尊陪陪我。”
“我不走。”
“不,我的意思是一起睡。”凌霜雪未曾提及这些天的照料,但沈灼已经从他疲倦的神态中看出一二,除了伤,日夜不休地守着也很伤身。
“师尊,你上次合眼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沈灼心疼不已,他可不想自己还没好起来,凌霜雪的伤势又压不住爆发。
凌霜雪摸摸他的头,没有回答,只是灭了一旁燃着的灵灯,和衣侧身躺下,隔着被子把手搭在沈灼的腰上,轻轻地揽着他。
沈家的事并没有因为沈灼倒下而减少,这些日子大家要里外忙活,只有凌霜雪有足够的时间寸步不离地照顾沈灼。
沈灼昏迷不醒,状况不明,他又怎么敢合眼?
此刻沈灼醒过来,情绪趋于稳定,伤情也在好转,他心里压着的大石头落地,方才有些许安心。沈灼要他休息,他也不和沈灼争辩,而是顺从他的话躺下。
耳畔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有些清晰,沈灼一面对抗着困意,一面又深陷凌霜雪的温柔,不知不觉再次睡过去。
长夜漫漫,埋藏着说不尽的哀愁。
最近的花锦城格外的热闹,大街小巷都在对发生的大事议论纷纷。特别是在写意宗宋煜书的Cao纵下,故事的版本变得多样化,每一个都格外的Jing彩。
先是凌霜雪的身份,然后是墨家联合曹家、丹心宗截杀沈灼,致使幻月仙宗弟子曹越身亡。
各大势力之间一言不合的争斗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家也不会因为身份就差别对待,指责谁对谁错,所以更多的是看好戏。
哪怕他们心里清楚曹越和曹家的关系,知道这其中还涉及家族的恩怨,也不妨碍他们看戏的时候把曹越这个身份称为幻月仙宗的弟子。
毕竟家族恩怨哪里有得罪幻月仙宗有看头?更何况温如宁这个幻月仙宗的大师兄可是默认了这样的说法,甚至限制花锦城的曹家离开花锦城,把他们完全控制在城内。
曹家出不去,也断了和族人的联系,他们提出抗议说这是曹家内部的事,都被温如宁不痛不痒地挡回去。
曹疯子和曹家感情不深,又在宗门内疯了很长时间,他在曹家眼里已是弃子,曹家杀了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但这不过是曹家一厢情愿的想法,幻月仙宗内多得是曹疯子的朋友,就是这花锦城中也不乏为他出头之辈。
血债要用血来偿还,又岂能轻飘飘的落下?
温如宁的强硬让曹家度日如年,墨家和丹心宗为了避嫌,此刻也不敢出来吱声。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熬下去,形成了僵局。
沈灼刚刚苏醒,外界的这些事暂且传不到他耳朵里,他在凌霜雪的帮助下开始能够活动,外面天气好的时候,凌霜雪也会抱他出去透透气。
他这次的伤在丹药和外力的双重摧毁下,远远超出身体的承受极限,所以恢复起来有些缓慢。
沈骁心疼儿子让他静养,但沈灼此刻哪里有慢悠悠养伤的心?他身为炼药师,对自己的伤势也有数,背着沈骁开始最大限度的尝试恢复。
凌霜雪看在眼里,他没有制止,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看着,必要时出手护着。
能够自己下地后,沈灼拒绝了凌霜雪的搀扶,走出自己的院子,把大家在他养伤期间瞒着不愿意说的事一件件翻出来。
他问的第一件自然是曹疯子,得知死讯之时,他难以接受,一度气血攻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理性比感性占据上方。悲伤会让人失去分寸,痛苦不能解决问题。
最后接触曹疯子的人是段无云,就连曹疯子的后事也是段无云按照曹疯子的遗愿处理,他们火化了他的尸身,留下了骨灰。
按照曹疯子的意思,他把骨灰寄存在万宝楼,不必下葬,若是有人问起,便将骨灰给那人。
曹疯子没有具体说是哪一个,大概那一刻在他心里,那份期待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段无云接了这个委托,在征得大家的同意后,暂时将骨灰放在万宝楼,让人腾出来一间空屋停灵。
沈灼在凌霜雪的陪同下去了万宝楼,他伤势没有痊愈,脸色还很苍白。段家的弟子现在看见他都是直接放行,不敢阻拦。
沈灼和凌霜雪畅通无阻地进门,在弟子们的指引下找到停灵的房间。房门敞开着,有人在里面。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沈灼和凌霜雪走上前。
正巧屋子里的人也在往外走,大家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段无云依旧是一席黑衣,长剑傍身,面无表情。而在他身侧站着沈灼的熟人,长眉斜飞入鬓,眼神妩媚生辉,神色却如毒蛇般Yin冷艳丽。
沈灼喉咙一紧,哑声道:“许师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尖塔楼的一把手,许琦。他一只手拿着伞,一只手抱着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