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疼,脖子疼,头也疼,柏舟一停了雨都不消停,猫一样挠他的下巴,碰他的嘴唇,玩他的睫毛,把蓝山烦得好不自在,眼皮耷拉两下,睡都睡不安稳。
他抬手揉下眼睛,又摸了下肿胀的嘴唇,没忍住骂出声。
“柏舟一,真的不是人!”
话音刚落,柏舟一如受到召唤般从洗手间推门出来。他赤着上身,肌rou线条流畅漂亮。柏舟一比蓝山白些,身上红痕没那么多,但更加醒目,蓝山看他一眼,不可置信地想这成天不动的做题家居然还有腹肌!真是太不公平!
但他马上又联想到某些肌rou的触感,猛地埋下头,用被子罩住脑袋,恼怒不去看了。
“大早上不穿衣服,上赶着找感冒!”蓝山胡乱从床边抓过一件上衣,丢过去,“穿好!”
柏舟一接下衣服,套上后走到床边。
蓝山还闷在被子里,像个骂骂咧咧的蝉蛹。
柏舟一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头,说:“让让。”
蓝山不动,闷在里面不想面对现实。结果他身上一凉,被子被掀开了。
冷空气涌入,刺激出鸡皮疙瘩,蓝山猛地抬头,说:“你干嘛——”
柏舟一越过他拿起压在边上的衣服,抬手又把被子罩上了。
蓝山开个头,铺天盖的棉被罩了下来,把他压没了火。
他好容易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趴着扭头,看柏舟一收拾着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拾起来,抱着往门口走。
“去哪?”蓝山问。
“洗衣房。”柏舟一说。
蓝山愣一下,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劳了?”
柏舟一平平说:“售后服务。”
拉门出去了。
蓝山给他那句“售后服务”又震了好一会儿,在被子里孵蛋似的又闷了许久,才磨蹭起来,给自己套了件长袖。
柏舟一花了些时间才回来,天才也搞不大懂异国他乡的洗衣房。他回到宿舍时,蓝山已经洗漱完,把自己收拾得像个正常人了。
见柏舟一回来,他带着窄边渔夫帽一边拉着自己的外套拉链,一边从衣架上取下羽绒服,丢给柏舟一问问:“吃早饭吗。”
柏舟一接过羽绒服穿好,又到蓝山面前帮他把那死活拉不上的拉链弄好了,捏住他下巴亲了亲,才心满意足地说:“吃。”
蓝山抬头,从帽檐下视线诡异地看他,说:“你好黏人。”
柏舟一说:“售后服务。”
两人出了宿舍,正巧撞见一个外国人从隔壁出来。
“这是奥斯夫,S院哲学系的,很喜欢中文。”蓝山认识他,用中文打招呼道,“早奥斯夫。”
“早。”奥斯夫回应他的问好,用流利但带着异域口音的中文感叹,“哦,你男朋友可真是太帅了!”
蓝山:......
他扭头,和一脸无辜的柏舟一对视,责怪道:“你怎么回事,这么明显。”
柏舟一则反过来责怪道:“你没和他说有男朋友。”
“我也不能见人就炫耀吧!”
奥斯夫的中文还没优秀到能处理两人快速的争论的内容,但这不妨碍他继续维持这段对话。
“而且你男朋友也很性感,比你还性感一些......”外国人的社交基因被激发,奥斯夫滔滔不绝地夸赞道,蓝山知道这可能是法国人奇奇怪怪的浪漫感之一,只能干笑着陪他点头。
“但是,我想说,你们两个可以小声一点吗?”奥斯夫话锋一转,举起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恶意,说,“我理解你们非常相爱,但是昨天晚上真的有点,喧哗。”
蓝山脸刷一下红了,他匆匆说句:“对不起。”
尾音没出来就没忍住咳嗽了一声,他忙用手肘怼柏舟一。
柏舟一冷静地接过话题,说:“抱歉,下次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呢?
蓝山忍住咬人的冲动,把帽子压得更低了。
法国的早餐无外乎面包配黄油或者果酱,蓝山早知道挑食的小天才一大早吃不惯油腻的,便很主动把他那份黄油刮过来,再把自己的果酱递过去。
柏舟一没那么饿,昨晚在酒吧,他们点了三个小吃拼盘,但心怀不轨的蓝山只忙着灌酒,那三人份的鸡块薯条都进了柏舟一肚子。以至于他干了一晚上活,却仍是一点都不饿。
柏舟一吃两口停了,手收回兜里,眼睛看着蓝山。
蓝山也是心大,在对面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盯着的情况下,愣是还吃了十来分钟。
他吃饱了,满足地打个暗嗝,用餐巾纸擦了擦手。
柏舟一等着他擦去了手指上的面包屑,说:“手给我。”
“干嘛?”蓝山问着把手给出去,柏舟一圈住他手腕,很快地从兜里摸出个东西,蓝山只觉得指尖一凉,柏舟一松手说:好了。”
蓝山收回手,低头一看,无名指间多了个戒指。
“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