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嬴欢真的还有意识,一定会反驳他这句话,因为尽管嬴欢并不懂什么是爱,但他一向很执着地认为他爱辛棠,而且听不得辛棠怀疑这件事。
但现在的他还是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道粗哑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辛棠回过头,正是脾气暴躁的那个韩老三,半夜被吵醒了,一脸怒意地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又是你!”
韩老三进来之后,暴躁地踢了一脚铁笼,“大半夜的吵什么吵?不想睡了是不是?不想睡了老子给你找点事做!”
嬴欢听不懂,当然也不会被他威胁到,还是疯狂地撕扯着铁笼,真的把铁笼掰出了一个小豁口。
韩老三看得眉心直跳,“Cao!力气多得没地方使了是吧?老子今天就好好帮你发泄发泄!”
说着,韩老三揪住嬴欢的头发,狠狠往铁笼上撞了两下。
辛棠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想,嬴欢不该是这样的,他可是嬴欢啊,怎么能被这样一个人羞辱?
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些羞辱,好像都通过嬴欢折射在了他身上。
辛棠没有实体,不能把韩老三怎么样,但他还记得,他失忆后刚从医院醒来,去到护士站,拍了拍那个护士的肩膀,把护士吓得直接逃走了。
也就是说,他虽然不能像人那样直接把韩老三拉开,但他做出的动作,韩老三在一定程度上是会有感觉的。
这样想着,辛棠使劲儿拍了两下韩老三的肩膀。
韩老三头也没回,只是耸了耸肩膀,不耐烦地道:干什么?没看见我忙着吗?”
果然是有感觉的。
辛棠又使劲拍了拍韩老三的肩膀。
“我说了不要……”
韩老三回过头的瞬间,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哪还见半点嚣张的样子。
他明明感觉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而且还不止一次,为什么回过头,却没看到任何人?
韩老三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刘哥?是你吗?别玩了,出来吧,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辛棠毫不犹豫,抬手就给了韩老三一拳。
刘哥循声进来,刚好看到韩老三自己把头偏了过去,而他很看好的嬴欢又满头是血地倒在了地上,立马皱起了眉。
“韩老三,大半夜的,你又在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动他吗?”
“刘、刘哥……”韩老三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鬼!有鬼!我刚才就是被鬼打了!”
“有个屁的鬼!我看你就是亏心事做多了,自己吓自己!”
“真的不是!我刚才被鬼打了。”
“够了!”刘哥自己也没少做亏心事,听不得有鬼这种话,呵斥住了韩老三:“没睡醒就赶紧回去睡,以后不管他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碰这个人,我会亲自调|教他,你不许把人弄死了知道吗?”
辛棠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吓刘哥。
不是因为觉得他是个好人,而是因为,这人会帮嬴欢处理伤口。
头一次,辛棠觉得做一个鬼也有些好处。
这一晚,韩老三几乎没闭过眼,总觉得有人在拍他,但他确确实实没看见有任何人在他身边。
他闹了好几次,把刘哥闹过来,刘哥却一次怪事也没遇到,后面实在受不了了,给了韩老三两巴掌,这个晚上才算真的消停下来。
不用说,暗中捣乱的人就是辛棠。
他发现,sao扰一个人远比sao扰两个人有意思,因为人类的本质就是自私,不对等的经历,势必会使得他们越吵越凶。
辛棠在这里待了好几天,除了把韩老三弄得越来越神经质之外,也搞懂了韩老三他们把人弄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用饥饿、食物奖励、鞭打惩罚的方式,试图把人训练成狗。
到了固定的时间,他们会打开直播,拉出已经训练成的“狗”进行表演。
那样的表演,辛棠只能用惨无人道来形容。
韩老三和刘哥已经不把人当人看,甚至不把他们当活物看,只要观众给的打赏够多,他们会让“狗”完成任何来自观众的无理要求。
在这一场纵情声色的大型表演中,他们在“狗”身上刻字,甚至毫无人性地想要把蛇塞进“狗”体内。
这已经触犯到了辛棠的底线。
他不再去想嬴欢到底是不是装的,他不能因为怀疑嬴欢而丢掉自己的人性。
辛棠装神弄鬼地吓唬了两下这两人,他们对待人的时候倒是嚣张得很,结果被辛棠稍微一吓唬,头也不回地连滚带爬跑了。
被剩在原地那些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依旧呆呆地待在原地,他们已经在长久的折磨中失去了反抗的意识。
只有嬴欢,从辛棠出现开始,就疯狂地撕扯铁笼,想从里面出来。
哪怕指甲裂开,血顺着指缝流下来,他也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