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欢微微挑眉,反而在此刻露出了一点惊讶的情绪。
一股说不出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辛棠忽然想到了什么, 盯着嬴欢的眼睛问道:"这件事, 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
"她背叛了你,没过多久她就自杀了, 你要我怎么相信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嬴欢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提醒我了,我应该报个警,否则,我这个第一联系人可是要被列为嫌疑犯的。"
说罢,嬴欢真的又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言辞之恳切、之问心无愧,若是辛棠看不到嬴欢脸上的笑容,他也愿意相信这真的是一个无辜之人。
那个自杀的人,可是他认识交往了几年的阿姨;
电话对面,可是人人畏惧的警察。
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笑得,让辛棠恶寒不止。
辛棠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终于在某一刻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又做梦了。
梦的一开始,他手碰一本圣经,对着桌边一株绿色的植物逐字逐句地读。
他读得声音嘶哑,却不知道疼似的,不会停下,也不会去找水喝。
黄姨端了一杯水过来,放凉了,便又去换了一杯热水,恳求辛棠不要折磨自己,休息一下嗓子。
"我没有折磨自己,"辛棠认真地对黄姨道,嗓音沙哑得像是在沙漠中徒步的旅人,一张口,吐出的都是灼人的沙砾。
"我只是在想,这样伟大的书籍,或许能清洗一下他满是污秽的肮脏的灵魂。"
"那小先生,你至少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可不能先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
"没关系,我很好……"
话音未落,辛棠突然弯腰咳了起来,干哑的嗓子仿若破旧的风箱,呼啦呼啦都是风剌过的声音。
黄姨急忙拍打辛棠的背,把手里的水递给了辛棠。
辛棠始终没喝水,干咳了许久,竟然咳出了星星点点猩红的血。
黄姨急得不行;"小、小先生,你咳血了!快喝口水啊、别再念书了!"
辛棠还是不肯喝水,坚定地推开了黄姨,有点魔怔似的道:"我没事……"
念书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句比一句干涩,光是听声音,黄姨都能感同身受地疼。
黄姨无能为力地看着辛棠自我折磨,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她仿佛能看到,辛棠注定在此枯萎的苍白的未来。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她也脱不了关系,她就是嬴欢最大的帮凶。
黄姨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将辛棠拉了起来,打开门把他推了出去。
"小先生,走吧,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走吧……
离开吧……
再也不要回来了……
辛棠迷茫了一瞬间,被关起来太久,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去哪。
而黄姨已经离他而去了,黄姨也要做些准备,她知道嬴欢是什么人,就这么放走了辛棠,嬴欢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有嬴欢非法软禁辛棠的证据,只要把这些东西保存好,嬴欢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辛棠走出大门,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走了不知多久,好像有一种熟悉的绝望感包裹住他。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接近。
本来空荡荡的大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快跑!要离开他!
辛棠疲软的四肢突然被重新注入力量,他抬腿便跑,一心想着离开这里。
身后的脚步声也变得急促起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每一下都紧锣密鼓敲打在他的心尖上,让他想要尖叫,想要哭泣。
但他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嗓子已经快要风化了,冰冷的风如同刀子刮过他的喉咙,血腥气从下涌上来。
终于,那个人追上了他,将他勒在了怀里,恶魔低yin一般的得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棠棠,你要去哪儿啊?"
辛棠的大脑好像被这句话瞬间击溃,再也提不起一点力量,就这样被他半搂半抱地往回带。
他满心绝望,明明跑得热出了满身汗,还是觉得冰冷的温度从背后一直穿透他的血rou,从内到外,都是寒冷刺骨的。
正是冬天,一路上的人很少,更何况还是人气本就不多的别墅区,通常情况下,这个时间点,路上应该是一个人也没有。
也不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回去的路上 ,他们竟然迎面撞上了一个遛狗的男人。
他们这样奇怪的组合引起男人的注意,那人放慢了狗的速度,目不转睛地打量他们。
辛棠快要完全熄灭的希望再次燃起了一点,他不顾嗓子疼得几乎要破碎,哭着喊道:"求求你,救我,我被囚禁了,救救我……"
男人的目光变得警觉,拿出了手机,一副随时准备报警的样子。
嬴欢只是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