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你一直忘记我们的过去。”
“所以,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一定会在年后逼我想起以前的事?”
嬴欢歪头笑了笑,答非所问:“地上凉,回去吧。”
辛棠知道,嬴欢这是承认了的意思。
所有他的挣扎、他的谎言、他的所谓的发现,在嬴欢眼里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自娱自乐,事情的最终走向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按照嬴欢的想法来。
这比辛棠发现他被嬴欢欺骗、囚禁的事情更让他难以接受。
辛棠推开嬴欢,几乎是崩溃地怒吼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玩具吗?你这个疯子!”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棠棠,”嬴欢执起辛棠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任何反抗,他在辛棠带着戒指的地方印下一个炽热的吻,像是感叹似的道:“你是我的爱人啊。”
辛棠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衣襟,带来冰凉入股的体验,“我不是你的爱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他不该心存侥幸,嬴欢可是一个、分裂样人格障碍的患者啊,他怎么会寄希望于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去爱另一个人呢?
嬴欢吻去辛棠的眼泪,“我知道,我懂的棠棠,你让我感到鲜活,你让我看到以后,这就是爱,这就是爱,我爱你,棠棠,我爱你。”
然而他每说一个爱字,都只会让辛棠愈发清醒。
辛棠慢慢停止了哭泣,用冷漠的语言打破嬴欢、也打破他自己的妄想:“你时时刻刻把爱挂在嘴边,究竟是想让我相信,还是想让你自己相信?”
嬴欢脸上的笑意终于完全消失了,失去了那一层掩饰,他的眼神变得冷漠至极,像是辛棠那天从车上醒来时,无意中看到的、嬴欢独自一人才会显露出来的、空无一物的冷漠。
他放开了辛棠的手腕,慢慢将辛棠有些凌乱的碎发捋到脑后,随后将温热的唇印了上来,
“我说了,我爱你啊,你为什么不信呢?”
嬴欢放起了要把辛棠带上楼的想法,就在此处吻住了辛棠。
交|颈的亲密无间的感觉在此刻却让辛棠感到恶心,他感觉不到任何爱,嬴欢紧密的纠缠让他喘不上气,密密麻麻的细吻映遍他的全身,像是野兽标记地盘一般,但他无法摆脱,甚至产生了一种正在陷入沼泽的错觉。
辛棠在沼泥中不断下陷,像是被某种温暖却恶臭的柔软包裹着,要很努力,才能挣扎着醒来片刻,但很快,他又会被拖进更深的深渊。
也许是被逼着看了几次那张照片,当晚,辛棠真的梦到了照片里的场景。
正是夜晚,但公园里的人并不少,还大多以身材单薄、穿着清凉的男人为主,几乎没什么人聊天,整个公园竟然显得有些冷清。
辛棠坐在长椅上,神色难掩疲惫,甚至有几分少年般的茫然,在几个兜里左翻右找,总算找到了最后一根烟,可惜的是,他没能找到打火机。
他把烟咬在嘴里,靠在了椅背上,头高出靠背一截,所以他整张脸几乎和天空平行。
看了一会儿半明不暗的星,他感到一股无端端的烦躁,好像今晚还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辛棠侧头,刚好看到一个男人点燃了烟,舒舒服服地吐出了一口浓烟。
他嘴里有点难受,犹豫了一会儿,想到心里无端端的烦躁,还是走了过去,“兄弟,借个火。”
那男人好说话得很,直接把打火机扔给了辛棠,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辛棠点了烟,道过谢后回到了长椅上,靠着椅背任由思绪发散飘远,但心底的烦躁始终没有完全消失,在某一刻,甚至达到了顶点。
他烦躁地睁开眼,微微侧头,不想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径直向他走来。
明明夏天,尽管因为是傍晚,天气不会热得逼人,但那人身着西装,还留着一头长发,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随着他的逼近,辛棠看清了他的脸,那一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那张脸,他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好像哪里都没变,又好像哪里都变了,他的棱角更加分明,漂亮的五官不再让人惋惜男生女相,而是充满生人勿近的攻击性。
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见。
那人停在他的身边,伸出白得晃眼的手,取走了他唇间的烟。
“在想什么?不烫吗?”
说着,他把快要燃尽的烟丢在地上,用鞋尖碾灭了烟头。
辛棠这才回过神来,慌张地坐直了身子,“嬴、嬴欢……”
“还认得我,”嬴欢笑了,眉眼的锋利散去,比暗淡的月色美无数倍,“真好啊……”
“你怎么……”
辛棠太慌乱了,说了几个字后,突然卡壳了,怎么也说不完整接下来的话。
“怎么会在这里?”
嬴欢贴心地帮他补充了下半句话,又自己回答道:“路过,看到你的烟快燃完了,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