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是不是……应该认识你?”
程朗月知道对方听不到,也不会回答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想说些什么,说些什么都好,要不这里太安静了。
他再次看向少年,发现对方脖颈紧绷,衬衫衣领中延伸出来的一小截颈部线条被拉得笔直,在白光的照射下几乎要透明了,脆弱的美丽与坚毅的性感揉和在一起,组成了少年的独特的气质。
程朗月受到蛊惑一般,抬起手想要触碰少年,就在这时,少年突然晃了一下,整个人化为了一道黑烟。
程朗月想要抓住那缕黑烟,前方的白光却突然爆发出正午太阳一般刺眼的光亮,他不得不收回手遮住眼睛。
人的速度自然比不过光速,他的眼睛还是被白光晃了一下。
几乎是同一瞬间,眼睛变得酸胀,一鼓一鼓像是心脏搏动一般,程朗月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下一秒便要炸开了。
好一会儿,眼前如同病原虫一般扭曲的光斑消失了,胀痛感也逐渐消减了下去。
外面的白光似乎消失了……
程朗月移开手臂,缓缓睁开眼睛,一片灰白的墙壁映入眼帘。
☆、诡异来信10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头还痛吗?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
女人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程朗月僵硬地侧过头,说话的人是姜萱。
姜萱坐在病床边,溢满红血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到她这个样子,再多的怨恨,程朗月也只能自己咽回去。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姜萱笑着念叨,红肿的眼眶再度shi润了起来。
“你眼睛都红了,先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守着我。”
“没事,我不累,我就是想多陪着你。”姜萱伸出手想要整理一下程朗月凌乱的刘海,程朗月却下意识躲了过去,她表情一怔,泪水立马就忍不住了。
“小朗,你是不是在怪我,我不该逼你……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是太害怕你受到伤害了……我就只有你了,你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可让我怎么活?”
程朗月抿了抿唇,各种滋味交杂在心头,化为一座坚固的牢狱,死死困住了另一个最真实的“程朗月”。
那个程朗月在怒吼,在质问姜萱:“你为什么要逼我?!你的爱已经变质了!你在利用我的愧疚试图掌控我的人生!你只想弥补自己的遗憾,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怎样的生活!如果早知道醒来就要面对这样的你,如果我自己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醒过来!”
姜萱还在哭,她殷切又满含期待的眼神仿若一座大山,将牢狱一点点压到地上,逼得“程朗月”俯首称臣。
程朗月扯出一抹笑容,温度却没有到达眼底,“我没有怪您……”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好好想想,你的头疼不都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吗?没想起来你都这么痛苦,你要是想起来了只会更痛苦……
我不会害你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啊小朗……”
不提还好,一提起之前的事情,程朗月才发现自己身上哪里都在痛,虽不强烈,却像附骨之蛆一般贴着骨rou疼,似乎只有划开血rou才能缓解。
现在再回想起来,现在这种痛感和之前的头疼倒是很相似,不是皮开rou绽的实打实的疼痛,是另一种悬浮在□□之上的疼痛——
硬要具体化的话,那是一种灵魂的疼痛映射在□□上的神经反馈。
程朗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知道了,我有点累了……”
姜萱嗫嚅着唇,眼泪擦了又落,好半晌才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在旁边陪着你。”
本是敷衍姜萱的托辞,程朗月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就这样睡过去。
他这一次没再梦到紧抱自己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冗杂凌乱的梦。
梦里出现了很多人,他却一个也不认得,程朗月像个外人一样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众生悲欢与他无关。
场景不断切换,有时是在学校,有时是在一栋小别墅里,有时候又在陌生的商场或者街道……
时间也在不断推进,春夏秋冬,白天晚上都有,春节也在欢呼,圣诞也在庆祝……
恍惚中,程朗月甚至觉得,他已经过完了短暂的一生。
“程朗月、程朗月……你醒醒啊程朗月……”
有人在叫他,在推他的手臂。
程朗月努力睁开眼,回头看向身侧,是祁夏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脸。
“你终于醒了……”祁夏半是感叹半是欣慰地说道。
“祁夏?”程朗月疑惑地开口,嗓子干得不像话。
祁夏将桌上的水递了过来,“是我,你先喝点水吧,嗓子都干成什么样了。”
程朗月不明所以地坐了起来,接过杯子时不小心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