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俊倒是不以为意,道:“这女人和男人么!总归是不同的。”劝酒道:“你们说他,终是扫兴,耽误了吃酒,该罚!”
这下拿起执壶,轮番倒去,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黑影,李文俊吃得半醉,抬起头来,见是连天横,大张着嘴,忙站起来,堆笑道:“连少爷!今日真是紫气东来,赶巧儿您也来这吃酒!”
不等连天横开口,一副稔熟的模样,冲桌上的人道:“这是八孔街的连少爷,咱们一桌吃过酒的交情!”
众人纷纷见过礼,连天横拿起执壶,揭开盖,嗅道:“这是甚么酒?”
坐着的女人飞来一个媚眼,娇笑道: “是杏花露,不是好酒,少爷莫要嫌弃。”
连天横招手叫酒保来,吩咐道:“你去,取一瓮十六斤的霜葩白来,我敬诸位几杯薄酒。”
酒保捧了大瓮上桌,揭开封皮,登时浓香扑鼻,满室酒气,众人惊叹不已,伸长了脖子看去。李文俊更是急不可耐,凑到瓮口深深一吸,如闻仙气。
连天横忽然发难,抓起李文俊的头,粗鲁地揪起来,一下子摁进酒瓮里。咕咚一声,李文俊头埋在酒里,死命挣扎起来,手脚扑腾却无济于事,要开口呼救,却连吃了几口烈酒,喉咙里如野火焚烧。
周围人见了连天横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唬在当场,面面相觑,皆是战战兢兢,不敢上前一步。
水声清脆,连天横将那人头扳起来,李文俊脸色血红,鼻孔大开,一张一翕地大口呼吸,至多不过两三口,又被残忍地按将下去,不禁惨叫一声,化作气泡冒上来。
李文俊被这般酷刑折磨了七八遭,呛了几大口酒,实则醉如烂泥,流着鼻血,不知死活地笑道:“我知道了,宝瑟那个贱人喜欢你,你也喜欢他!”
连天横提着拳头,一拳砸到他眉骨,揍得眼眶绽开,鲜血直流,李文俊是个文弱的人,只一拳就倒在地上,众人哗地散开。连天横蹲下去,把他揪起来,一言不发,连捶几十拳,打得他半边脸肿如馒头,半边脸青如兽面,还不过瘾,拽起他衣领,往外猛拖,拖到窗边,众人面如土色,都道:“使不得使不得!”轰然一声,将他整个人摔下窗去。
楼下久久不闻人声,周围人大惊,冲过去,见李文俊身子歪斜,瘫在马厩里,一动不动,不知是谁尖声道:“不好!死人了!”
姚迢在门口看了半晌的好戏,开口安抚道:“二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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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人:介绍买卖双方交易,以获取佣金的中间商人。
晚安,白天再修
第49章
“三月都过完了,少爷怎么总在书房,从前他在家里,一刻也关不住的。”几个年轻的丫鬟抱着大竹筛,搬到后院的空地上,手里忙碌,一边叽叽喳喳地扯闲:“少爷从陶家回来,真是转性了,不信,昨天还叫了各店掌柜的来,问生意上的事呢!”
“问甚么?”
“我哪里晓得问甚么?听不懂。小福子总知道罢,赶明儿审审他。”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谈天说地,干着活,恰好小福子路过后院,被她们扬长了脖子叫住:“唉!小福子,过来!”
小福子走过去,听几个婢女在那里挤眉弄眼的:“小福子,少爷在陶家撞见甚么?一回来,换了个人似的。”
小福子手里还拿着只黑漆匣子,他想起上回被柳家人关进房里,跟女尸待了一天一夜!心里委屈,哪里知道连天横在陶家做了甚么,冲她们随口敷衍两句:“少爷的主意大着呢,你们想不到,也管不着!”那头又听见传人来叫,有些不情不愿地跨进门。
见连天横仰躺在椅子上,间或吱呀一摇,脸上覆一本摊开的账册,遮住阳光,听见脚步声,捏起册脊,撤下账本,在飞埃弥散的暖黄光线中,露出双疲惫不堪的眼睛:“取回来了?”
小福子老老实实答:“少爷,宝瑟公子的遗物,都在这里了。”
“就这么只破匣子,那些床褥帐子衣服,一样也没有?”
“王妈妈嫌晦气,统统都烧了。”
连天横默了片刻,说:“烧了好。”又问:“上回送的布匹,总不会烧罢。”
“王妈妈拿去教人裁衣服了…”小福子走上前,端着匣子,要呈给他,兴奋道:“就这只匣子,里里外外藏得严实,他们今天翻出来,正要破锁,我到了,赶紧拿回来了。”
“打开看看。”
小福子要去寻把锤子,被连天横皱眉喝止了:“蝎蝎螫螫的。”说着接过匣子,虎口钳住锁头,咔嚓一拧,连带着锁鋬也脱落下来了,毫不怜惜,将那只匣子丢到桌上,躺下来,吩咐道:“你盘条胡床来坐,告诉我,里面装的甚么。”
小福子懵懂道:“少爷不亲眼看么?”
“不想看。”
小福子便打开匣盖,一样样地取出物件,贵的如白玉扇坠,黄金香球,贱的不过是些汗巾帕子,连天横重新用账本盖了脸,仰在躺椅上,似是走神,小福子拿出一样,便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