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石玉尴尬的重新坐回去,说:“我想出去走走。”
“砰!”张子文抬脚把门关上,走过去,把碗放在矮凳上,擦了擦手,柔声道:“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
“哦。”
张子文拿着火钳挑了挑火盆,夹了块新的炭架在火盆里,说:“主帅为我挡这一箭,我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主帅。”
段石玉道:“先生愿意待在我身边,就已经是对我莫大的恩赐了。”
“……”张子文不搭话,把药又端起来,半跪在榻边,吹了吹药。
段石玉笑道:“要是能得先生这么细心照顾,别说挨这一箭了,把我射成刺猬我也愿意。”
“呵。”张子文失笑,把碗递给段石玉。段石玉接过去浅浅喝了一口,苦的直皱脸,但还是忍了忍,咕咚咕咚把药一口气灌进去,唿了口气,低声骂了句粗口。
张子文看了他一眼,帮他擦了擦喊,扶着他的后背,让他躺下。段石玉拉住张子文的手,说:“先生别走,陪我聊聊。”
张子文道:“你得多休息。”
段石玉委屈道:“可我太痛了。”
张子文叹了口气,拿了个铺垫放在榻边,跪在铺垫上,问:“殿下,想家么?”
段石玉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反问张子文,“先生呢?”
“想。”张子文不假思索说。
段石玉斜着眼看着张子文,问:“我放先生走,先生回家么?”
张子文摇头,说:“回不去了,荆州在他手里。”
“……”段石玉舔了舔唇,唇上沾着药汁,他皱着眉头,不敢再问下去。
张子文心里时刻惦记着高詹,段石玉不想提任何关于高詹的事,但是又想表现的毫不在乎,让张子文对自己没有意见。可现在段石玉身体不适,很多情绪不经意间全表现在了脸上。
张子文也不想接这个话头,两人便都不言语。没多会儿,段石玉睡了过去。他抓着张子文的手不放,张子文想抽回手,可一动弹,段石玉就哼哼唧唧的有要想过来的苗头,张子文索性就这样被他抓着,趴在榻上也睡了。
凌晨,段石玉开始浑身发热,神志不清。阎大夫让温疏影过来换药,张子文被惊醒了,喊了段石玉几声,但是段石玉没反应。
温疏影把药箱子交给张子文,摸着段石玉的额头,说:“太烫了,别是伤口感染了。”说着,温疏影掀开被子。
段石玉的身体像是刚从热水里泡过一样,一掀开被子,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蒸汽从被子里散发出来。
温疏影哇了一声,说:“被褥都shi了,给换一条。”
张子文手足无措,忙点头跑出去。
温疏影揭开段石玉胸口的纱布,凑近闻了闻,没有腐烂的臭味,但是血腥味刺鼻。温疏影打开药盒,把段石玉伤口上的草药痂拿掉,换上新的草药,又用麻布绷带将草药固定上。
第三十七章 :温疏影
刚换完药,刚好张子文抱着一床棉被进来。温疏影把shi的被子掀开准备拿走,段石玉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温疏影的手腕。
段石玉的手掌粗糙有力,温疏影吓得哇一声大叫,跌倒在段石玉胸口,脑袋嗑在段石玉的伤口上。
“嗷!!!!!”段石玉一声嚎,霍的睁开眼睛。
温疏影赶紧抽回手,红着脸解释:“小的想给主帅换床干被子。”
“嘶……”段石玉动了动肩膀,坐起来。他脸色苍白,看了眼温疏影,嗯了声。
温疏影赶紧把被子卷起来放在一边。张子文将干被子盖在段石玉身上,说:“他来换药,顺便把被子换了。”
段石玉身上的衣服也shi了,他问:“有没有干净的衣服,里面也chao了。”
温疏影点头,嘚吧嘚吧跑出去。
张子文问:“感觉怎么样?”
段石玉脑袋有些迷煳,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左肩的疼痛,只感觉脑子里一片浆煳。他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有些热。”
张子文把他的被角又掖了掖,说:“没事没事,睡睡睡睡一觉就好了,啊。”
张子文的口气像是哄孩子,段石玉想起小时候在宫内,母亲也是这么哄他,睡一觉就好睡一觉就好。
段石玉哼笑了声,望着张子文。他的眼神低迷,看不出再想什么。
温疏影这时候拿了套干的里衣进来,低着头,说:“师父年迈,白天又被主帅给惊着了,现在还在睡,我来照顾主帅,主帅把手给我,我给主帅把把脉。”
段石玉他把手伸过去,看着温疏影,随口问道:“你多大了?”
温疏影跪坐在塌边,摸着脉,他察觉到段石玉的眼神,脸又涨的通红,小声说:“十八。”
“只比我小两岁。”段石玉笑道:“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你叫什么?”
“温疏影。”
段石玉打量着温疏影良久,说:“以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