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就毫不奇怪了。
唐宇不说话还好,一提“少主心尖上的人”直接把项虎激怒了,一个愣神,项虎的剑锋已经刺过来,好在文韬已经想通了前因后果,轻轻巧巧避了过去。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所保留,不知该以何种反应面对项虎,那么此刻,他对自己的定位已经非常清晰,他眼下就是少主蒲辰“爱好南风”所钟情的对象。文韬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外袍松松地搭在他肩上。他在蒲辰房内不能带佩剑,只能靠走位避开剑锋,只见他步态轻盈,像是炫技般上下翻飞,面上甚至挂着一抹愉悦的笑意。唐宇原本已经打算去就救人了,忽然见文韬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波流转,莹白的皮肤在丝衣的裹挟之下充满了某种禁忌的美感。他不禁像第一次在刑室中见到这个少年一样,脱口道:“好好看啊。”
“看什么看!”蒲辰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这句话是说给唐宇一个人听的,音量很低,唐宇觉得蒲辰从背后射过来的视线像刀子一样。
“住手!”蒲辰喝道。
项虎一听是蒲辰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跪下道:“望少主明察!此人乃杀害家主的刺客,留不得啊!”项虎是蒲阳的亲卫,已年过不惑,胡子拉碴的脸上饱经风霜,此刻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是充满至诚。
蒲辰不动声色道:“项将军连我的房间都敢擅闯了。看来,是将军认不下我这个少主啊。”
“项某不敢!”项虎扯着嗓子道,“项某一心为蒲氏卖命,实在看不得蒲氏亡于这等宵小之徒!此人杀害家主,又魅惑少主,项某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
蒲辰走到文韬身边,把他的外袍扯正了,温柔道:“以后有外人在一定把领子穿好了。”说罢又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文韬身上道,“入冬了,可别着凉。”
项虎看自己少主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刺客少年,温柔得恨不得挤出水来,哪还有蒲阳当年一丝一毫的影子!他心中悲痛万分,对着蒲辰重重磕了一头:“少主,家主打下的蒲氏家业,绝不能断送在这个狐媚手中啊!”
蒲辰轻咳一声,对着项虎冷淡道:“项将军,看在父亲的份上,今日我给足了你面子。文韬不是杀害父亲的刺客,至于我和他之间,是我们的私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属下来置喙。将军还是回到城外去吧,以后无事就不要进到建康城中了。”
项虎闻言如坠冰窟,他怎么也想不到从武昌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少主,那个从齐岩手下救下自己的少主,那个英明神武誓为父亲报仇的少主,短短几日竟已变了一个人。他此刻连看都不愿看项虎一眼,目光又落到了那个少年身上。项虎骨子中属于军人的那一份蛮劲上来了,他吼道:“少主今日若是不处置这个刺客,项某绝不会离开将军府!”
蒲辰冷笑一声:“项将军,我敬重你是父亲的亲卫,叫你一声项将军。你是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是吗?”他一挥手,“来人!项虎前有护卫大司马不周之罪,今又擅闯将军府,伤我贴身亲卫,不可不罚!上蒲氏鞭刑十鞭,就在院中行刑!”
“少主三思!”以唐宇为首的蒲辰亲卫跪下一片,求情道:“项将军已年过不惑,少主开恩啊。”
“哼,他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搞不清楚。闲话莫提,唐宇,上鞭刑!”
“是……”唐宇道。
几个亲卫驾着项虎走到院中,将项虎的上衣尽数剥尽。寒风之中,只见项虎的身上满是这些年征战的伤疤,一旁看着的亲卫都不觉伤感,连前院住着的蒲玄之也闻声赶来,围观着这一幕。
“动手吧。”蒲辰道。
“少主!”项虎一声长啸,竟是老泪纵横。
唐宇拿了鞭子,紧紧握在手中,看着项虎涕泗横流的脸,心中也不禁冒出一丝不忍,但一转头看着蒲辰坚毅的表情,对着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唐宇很清楚,自家少主是打定了主意。他抬起手,按照蒲氏鞭刑的要求,一鞭子下去,项虎裸露的胸膛瞬间绽开了一道血痕。
“少主!”项虎的喊声凄厉非常,让人不忍卒闻。每一鞭下去,他身上都多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而他的一声声“少主”也越来越低,几近哀嚎。
十鞭打完,项虎已几乎晕了过去。蒲辰道:“项虎几次三番失职犯上,这便是下场。从今日起,项虎不得入建康城,在城外营地思过一个月。”言毕,几个亲卫将项虎架了下去。
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着的蒲玄之此刻一阵心惊,虽然和这个堂侄已共处了一段时间,他从未看到蒲辰如此狠厉的一面。如今,他竟然为了自己的一个贴身亲卫对项虎下这样的狠手,那这两日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蒲氏少主好南风一事就是实情无疑了!蒲玄之目送着蒲辰揽着他那个好看的贴身亲卫走进了房间,对于自己的推测异常笃定。
门一关上,文韬就皱眉低声道:“这样对项将军太狠了吧,你们家的鞭子,十鞭下去恐怕项将军受不住。”
“你都受过了,他怎么就受不住了?”蒲辰反问,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知道在演戏,但下手太重未免伤人心。”文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