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坡后就是南岭湾别墅群,小区的保安亭亮着灯,看见陆予峥保安脱帽叫了一声,“陆先生。”然后给开了闸门。
余杉这才想起来陆予峥也是家境优渥,他父亲是做实业的,开放初期就开了滨江市第一家玻璃制造厂,现今生意多维度发展,算的上是滨江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家。
“我小时候住在这里。”陆予峥笑道。
他往家的方向走,越走余杉越觉得熟悉,这里就是通往余家的路。
路过余家时,余家老宅灯火通明,陌生的保姆从院子里走过,看了一眼余杉两人没有任何反应。
隐隐听见里面传来了吵闹声,那是瞿落枫的声音,她向来温言细语这次却像泼妇一般吵架,余杉好像听到了离婚诉讼这样的字眼,除了有些唏嘘,内心居然没有起伏。
“那里,就是我小时候的家。”陆予峥停下脚步,余杉惊讶的看着那栋荒废已久的别墅,门前种着一片玫瑰园。
余杉记得自己小时候常常坐在亭子里,亭子外就是玫瑰园,风带来清甜的香气,偶尔她会想玫瑰园的主人是谁?是后面那栋别墅的主人吗?
她从未见那里点过灯,一片黑暗中会不会有一只小怪兽趴在窗台看着自己。
关于那栋别墅和这片野玫瑰园,在余杉无聊且被忽视的上一世,为她编造了许多幻想和梦境,她从没想过那会是陆予峥的房子。
“这些花最开始都是我母亲种植的,主人播下了种子,种了一半,自己却不负责任的走了。”陆予峥带着余杉绕了个远路,向着别墅走去。
余杉了解一些关于陆予峥的事情,据说他的母亲是滨江最著名的舞蹈家,但可惜的是后来患上了Jing神疾病在某天纵火自杀。
“我母亲就是在这栋别墅里纵火自杀的,她在舞团排练舞蹈后下班时出了意外不慎摔坏了脚,她本就是充满着浪漫主义情怀的人,那段时间变得尤其敏感和脆弱,她需要我父亲的陪伴,可惜我父亲是个理性主义者,他觉得生意正是关键时候,照顾人的事情保姆做的比他更好。”
陆予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平稳的像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裂痕的产生因为迥异的性格逐渐扩大,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母亲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她小时候常和我说跳舞是她的灵魂,走上末路大概是她最后的选择。”
“这片玫瑰花园是她最后的自救,可惜这些花朵没能治愈的了她自己。”陆予峥用手里的钥匙打开门,灯被打开时,余杉看见了到处铺着的遮尘布,家具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大看得出保养的很好,并不像大火烧过。
“外界对我有许多传言,他们说是我自己跑到了屋顶求救,留下母亲一个人被烧死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余杉已经看到了,一楼有一间面积很大的舞蹈房,虽然经过了翻修,但在那间舞蹈房内可以明显看出大火烧灼后的痕迹。
那是唯一一间损毁严重的房间。
“她烧死的时候关上了门,站在窗边看着玫瑰园死去的,我当时就在外面,那扇门永远也打不开,无论我喊的多大声,都没有人听见。“陆予峥的眼眶不自觉红了一圈。
余杉拉住他的手,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那间舞蹈室没有灯,是一个黑白色世界,重新翻修铲掉了原本铺着的地板,灰白的地面以及刷漆后惨白的墙皮,一架黑色的破旧钢琴摆在角落,待久了就会从心底生出压抑。余杉本能的看向窗外,一眼就看见了那片已经生长的茂盛的花园和那个小小的凉亭。
凉亭外的路灯常常亮着,一切都显得充满生气和温暖,仿佛和这里是两个世界。
陆予峥看着余杉,眼睛亮亮的。
他曾经无数次的在这个房间里,痛苦缠绕着他,母亲死亡的噩梦让他很难入睡,直到16岁的那年夏天,一个少女闯进了母亲的玫瑰园。
她是从这个黑白世界往外看时最鲜活的色彩.
喜欢.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陆予峥的暗恋着一个人,从很早很早以前。
现在这个人走进了他黑白的世界。
“从这里看外面是不是特别美。”陆予峥问到。
余杉点点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掏出一堆彩色蜡烛。
那是今日插蛋糕上时多余的,余杉有些抠门觉得四口之家吃不了那么大的蛋糕,于是买了最小寸,于是偷懒没有插上全部的17根蜡烛,用蛋糕店给的塑封袋装着随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去借个打火机。”余杉跑出房门,没一会就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打火机。
蜡烛被点燃后摆在了水泥地面上,摆成了很土的爱心。
彩色的蜡烛无声的燃烧着,照亮了这间没有光的屋子。
“现在里面也很好看了。\”
如果自己十六岁的时候看见这栋别墅亮起烛光,一定会忍不住心得好奇敲响房门,他们.会不会更早一点认识。
陆予峥看着余杉,伸手揉了揉蹲在地上余杉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