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重聚(1)
记忆里几乎每个圣诞节,我的叔叔和姑姑都会带着家人来我爸妈家作客。当天从下午到晚上,家里都会特别地热闹。不论是谁,只要走路就会踩到谁的脚;转个身,就会把谁的饮料碰洒在地上。
以前的时候,只要姑姑Pauline和姑父Bill把表哥Josh带来,家里就一定会翻天覆地。表哥似乎把每次来作客都当作一次整我的机会,只要是我的东西,他不是偷拿,就是弄坏,每一分钟都不放过。
但自从表哥十六岁以後,他就不再和姑姑姑父一起来了。我和我收藏的CD都谢天谢地地松了一口气。
叔叔Sean和婶婶Diane以前还会把他们养的黑色猎犬带来。我觉得妈妈对那条狗的厌恶程度,甚至超过了我对表哥。有一年,有唱颂歌的人来敲门,结果在爸爸开门的一瞬间,那条狗就兴奋地卷着圣诞树灯泡的电线,把整棵树连带着彩灯、饰品甚至树顶的仙子塑像,全部乱七八糟地拽到了门前的草坪上。还有一年,它趁妈妈没注意,竟然把她准备烤的火鸡偷啃了一半。
从那以後,妈妈就突然开始对狗毛过敏。直到现在,每到圣诞节,可怜的Tara都只能在寄养的狗舍里度过。
但圣诞节也有变好的一面。自从我姐Adrianne二十岁的时候嫁人搬出去之後,家里就多了一间空出来的卧室。我也再不用睡在楼下客厅了。
说回现在,自从我离开家上大学之後,再加上现在搬到了利兹,我几乎再也没有参加过圣诞节的团聚。上一次估计已经是七八年前了。
当时,我参加完大学期末的派对之後,赶在去女友老家过圣诞和元旦之前,去爸妈家短暂停留了一趟。我当时从南安普敦和约克郡开车出发,正好经过lun敦,於是就打算回老家住了一晚。
我其实已经跟爸妈说了我新年之前回不了家,但我又想,何不在M25号路绕一下,来给他们一个惊喜,这样在北上之前,还能至少享受一晚老家过节的气氛。
说起来也倒霉,我不告而来的日子,正好和亲戚们撞在了一起。不但如此,我哥也正好选在这个周末回老家住。
我哥Gareth从夏天开始就一直躲着我。我发的所有短讯都石沈大海,写信也没有回音。每次我回老家,他就「恰好」去找朋友,或者出远门(很远很远的远门)。就连我写信祝贺他在吉尔福德找到新工作(跟计算机有关),他也没有任何回覆。
当时对我来说,很明显他只是单纯地想和我彻底断绝关系。事情会闹成这样,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一次玩闹有点玩过了火。我可能说得太委婉——那次我们可不止是「有点」过火。
当时,Gareth来南安普敦找我小住。我的一个哥儿们打趣我们俩关系特别近,连彼此的裸体都不回避之类的。我和Gareth就在他面前亲热了一下——故意假装搞在一起。但当几支啤酒下肚,我们发现那个哥儿们因为我们而开始变得特别兴奋时,我们俩就一起掏出了鸡巴,互相玩了玩。
你可能会觉得,不过是两兄弟一起整人,没什麽大不了的啊。但当那个哥儿们离开之後,事情就变得有些严重了——不,应该说很严重。
我当时其实觉得很酷。我只是和哥哥在尝试一些我一直好奇的新事物,但之後,事情就开始变得有些复杂。Gareth非常懊悔,离开的时候看上去焦虑又难过。他觉得这件事都是他的错。在他看来,因为他是哥哥,所以我们犯下的错都该由他背负。
我并没有因为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而感到难过。我当时觉得(而且现在还这麽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是所有兄弟在年轻时都会尝试的事情。但自从我们分别之後,我一直非常希望和他好好聊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我并不想让他觉得我在强迫他面对一件他不想面对的事情。我只想想要让他知道,我很想念他,希望我们还能做回好兄弟。
所以你大概也能够想象,在一个亲人团聚的夜晚,我突然出现在门口,对他来说是多麽的震撼。Gareth瞠目结舌地看着我,眼中充满恐惧。
我想,他一开始估计觉得这是我和妈妈策划好的一场Yin谋。他觉得妈妈一定是事先给我打了电话,交代了他回来的时间,然後我们设计了一场让我们相聚的戏码。
我和妈妈拥抱的时候,他死死盯着她,彷佛在试图寻找她在演戏的蛛丝马迹。当我解释说我是在去女友老家的路上,顺道回来住一晚的时候,他嘴里还嘟囔了一句:「真是太『巧』了。」
但当我跟爸妈打完招呼,转过来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尽可能真诚地向他保证,我不知道他这周末会回来住。
他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从敌意变成了不安。
我亲密地扇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见到你真好,Gazz。」
他耸耸肩,「是吧??」
他的脸充满警戒,姿势冷漠而僵硬。他真的彻底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妈妈当晚宣布,既然我回家住,那我和我哥之间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