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脸上表情预备离开的段南霏身子一僵,不敢相信地看向从山石后面走出来的云追月。
抖着身子道:“你,你为何在此?都,都听到了?”
云追月向她走来,平静点头,下一刻见段南霏抱着肚子往下滑,忙伸手一拦,揽住她,“不必紧张,我对你的事不敢兴趣。”
“你?”
段南霏身子还靠在云追月怀里,煞白的脸上神情复杂,而后苦笑。
“你虽这般说,心里是不是在骂我,唾弃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云追月扶她站直,对上她的目光,点点头。
段南霏身子又抖起来,推开云追月的手,胸脯起伏,“你,你装出这副样子作甚么?不如骂我来得干脆。”
云追月好笑,“你肚子里的孽种又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大姐姐,酿就苦果行下后悔之事的也是你自己。”
“我为何要骂你。”
这人?!
明明比她小两岁,浑身的气度却是大有不同,说出来的话奇怪,又很有道理.
段南霏一时不知道云追月想作什么。
云追月不想作甚么。
刺史府有吃有喝无花销,每个月还给她发二十两的月银这种好事。她每日闲得发慌,见天儿睡到日上三竿。
截止目前府里的几个小姐,尚且觉得一丢丢看得过眼的也就这位八小姐了。
正好她无聊,可以教她治渣男。
“你想不想给那个田佑季一点颜色瞧瞧?”
段南霏以为自己听错,迟缓转头,“你,你说什么?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追月摊手,“你不也没出阁,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吗?”
段南霏脸色徒黑,自嘲一笑,“你说的对,我哪有资格说旁人。”
话头一转,又道:“不过,云追月,看来你把府里的人耍得团团转啊,花姨娘知道你的真面目吗?老九老十知道你这般刁钻欺人吗?”
月追月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笑得jian滑,“或许吧,我这人不似你家几个小姐装模作样,怕是瞒不了人。”
“哼。”
不知为何,与云追月话下来,段南霏心间憋闷躁郁之气竟消失不少。
云追月却是不想再与她站在湖岸边吹冷风,对她伸出手,“孕妇还是莫要吹风,一道吧。”
段南霏无语,手伸出重重扶在她手臂上。
走出几步后,风中带来几句话。
“我与那负心汉的事,大姐姐在世时是知情的,她帮着劝我嫁进来,与他相会,说她死后,只放心我嫁到田家,她的一双儿女才会安然无恙。我,我当初也是不肯,后来不知不觉失了身。”
“云追月,我并不是不知廉耻。”
嗯?为何嗅到一股不寻常的Yin谋味道。
段南霏就没想过,她今日的苦果是否有她敬爱的大姐姐从中设计。
云追月一路无话。
*
“月小姐,您回来了,八小姐好。”
春草见云追月与段南霏一道回来,脸上略显惊讶。
而另一边的彩夏见到自家小姐,忙迎上去,眼底闪现不安和担忧。
段南霏对她摇了摇头,彩夏这才呼出一口气,扶着她进马车。
“要你等的人呢?”
马车旁不见旁人,云追月低声问道:“连个口信也没传回来?”
春草苦着脸,“奴婢无用,连个口信都没等到。”
云追月烦躁,恼云天狗胆包天,竟让她苦等,一甩身登上马车。
春草见状闭紧嘴巴,赶紧跟上。
*
“好吃吗?徐公子?”
“呜呜呜,好,好吃,呜呜呜。”
这个新来的太可怕了,他不过是往他房间扔了几只死老鼠,竟然命小厮把他吊起来,挂在树上吃土。
“赵公子?”
“我也好吃,呜呜呜,太好吃了,云公子,我再也不敢了。”
这个新来的不好惹,只是在裕禾堂的时候,往他本子上涂了几只王八狗子而已,他竟然扒了他的亵裤命小厮在他屁股蛋上画小人,还让他跪下自己挖土吃。
云天靠在树下,神情松快,眼里的光一转,落在来庆身上。
来庆腿一软,跪地,“公,公子,来庆知错。”
果然,公子的冷光移开了 ,只是来庆心底还在阵阵发寒。
他哪里知晓把他从臭味熏天的马厩里救出来的恩人会有两副极致的面孔。
方才云公子与月小姐分开后,带着他与徐赵两位公子汇合。
云公子先是哄说碧落山的另一面有一奇观,他某一次听人提及那处岩层中闪过金黄色的光。
禹城金矿银矿很多都被纳入皇家朝廷,徐赵二人打小在这长大,一听云公子这般说,立马联想到恐怕附近有未被朝廷发现的矿脉。
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