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时候史靖还是戴罪之身,但比现在自由多了。
后来皇帝的寿辰,大赦天下,像他这样前朝的官员也在赦免范围之内。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史靖想了想,好像还有几年。
难道接下来的日子他还得留在矿区继续挖煤?
他皱起眉头。
重生之前的史靖还能吃这个苦,现在,前世那个养尊处优的他回来,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看看狭窄的木屋,和身上灰扑扑的妻子,史靖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前世他们之所以能过得舒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明庭帮忙。否则,前世的他就得过现在这种生活。
哪怕史靖重生回来,心里有大抱负大理想,他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知道新帝是谁,有什么喜好……
可面对眼前困境的时候,他依旧无能为力。
“萍萍,要不,你再去找找明庭?”
这话说出来,史靖心里一阵耻辱。
他没本事,连累妻子跟着吃苦,还要依靠韦明庭对金玉萍的那段含混情愫来摆脱困境。
作为男人,他真是无能。
“没用的。”金玉萍摇摇头,伸出粗糙的手。
“你看我现在的模样,跟当年差远了。而且这辈子他已经有了儿子,以后我们的晖儿也没机会继承伯爵府了。”
“不试试怎么行!”
史靖不想这么放弃。
作为男人,他更清楚一个男人对少年时的初恋,对心中白月光的感情,那种美好朦胧的情愫,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你拿着我的玉佩去当了,买脂粉买衣服,好好意痢!
史靖把贴身戴的玉佩拿出来,这块羊脂玉还是他考上举人时父亲送的,价格昂贵。
因为意义非凡,史靖哪怕遭难,也没有卖玉佩。
前世他把玉佩传给了儿子,这一次得拿出来救急了。
“萍萍,不管韦明庭有没有儿子,你记住,定远伯爵府是我们晖儿的,我们得给他争来,谁都抢不走。”
夫妻俩就这件事情达成了共识。
金玉萍是犯人家属,并不是犯人,所以她离开矿区,小管事也没拦着,但还是叫人给韦府送了个口信。
正好是过年,加上蕙娘生孩子,明庭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
得了信儿,他叫老吴给小管事送了银票,还送了一些年货给他。
等奉天查探回来,说史靖重生了,明庭乐了。
史靖,弄死原主的真凶,他回来的好啊!
“老大,我真是难受极了――”
奉天趴在明庭的手臂上,“我虽然是个系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但那种恶心劲儿,我这回总算是体会到了。”
奉天把金玉萍和史靖的谋划告诉了明庭,他们野心勃勃,还惦记着伯爵府呢!
“老大,你干嘛不直接弄死他们?”
奉天很不解。
“矿区死个把犯人,也不会有人怀疑。反正你空间的毒药也都长出来了,随便给他的窝头里弄点儿药粉,他就伸腿见阎王去了。”
“这么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明庭摸了摸奉天的头,“杀人是下策,慢慢折磨才有意思!”
金玉萍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并没有急匆匆来找明庭,而是租了个小房子,这回她把钱存在钱庄。
玉佩当了五百两,钱不多,必须省吃俭用才行。
前世,金玉萍一开始摆摊卖麻油面,这回她打算重走老路,弄个摊位再说。
本来她是吃不了这些苦的,好在这几个月,又是跪着念经,又是去矿区捡矿,金玉萍已经锻炼出来了。
唯一不好的是,金玉萍摸了太多黑色的煤块,指甲缝隙里都是黑的,哪怕用皂角反复洗了很久,有些黑色还是洗不掉。
她只得把指甲贴着rou剪了很深,这才看着舒服多了。卖吃食,最忌讳的就是不干净。
收拾妥帖后,金玉萍在韦府旁边的另一条街上摆了个摊位。
明庭一眼就看出了女主的心机。
他要回家,必定会走这条路。可不就会看到她这个靠自己双手吃饭的坚强女性么!
千金小姐沦落到街头卖面,这种凄惨可怜的身世,换成原主,大概就被牵着鼻子走了,可明庭不会,直接打马扬鞭就过去了,压根儿不看她一眼。
外面原本就冷,谁会这么冷的天儿在户外吃面。
麻油面又不是汤面,还有热乎乎的汤,喝了肚子里暖和。
这面一出锅,拌两下就凉飕飕了,吃了不闹肚子才怪。
所以哪怕金玉萍的麻油面卖的不贵,可来去匆匆的行人依旧没几个照顾她的生意。
有留下来吃面的,也不过是见买面的老板娘长得好看。
金玉萍守着面摊,冷的瑟瑟发抖。
“活该!”
奉天呸了一口。
“她前世摆摊没吃过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