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顿时反应过来,副人格应该是又跑出来了。
那家伙总是不遗余力地揭穿主人格,宁玄隐藏多年的心思,他的小秘密,只要他知道的,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阿洛。
阿洛心情大好,赏了他一个缠绵的吻,最后喘不过气才推开他。
男人薄唇变成鲜艳靡丽的红色,一脸满足中透着点意犹未尽,不待阿洛开口,他便勾唇笑道:“老婆,那家伙生气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这句话说完,他便一秒下线,宁玄俊美的脸上出现茫然的呆滞,那是人格转换时会出现的模样。
阿洛瞧他一眼,不等主人格出来,立刻跑去床边,俯身从床底拉出一个木箱子。
这木箱显然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红漆都掉了不少,阿洛定睛一看,发现它还挂着一把锁。
哇,什么秘密宝贝,竟然还要锁起来。
刚准备问宁玄,身旁便有个人蹲下身来,他抬手接过箱子,从自己的钥匙串里找出最小的那一把。
眼见着锁开,瞄一眼男人俊美的侧脸,阿洛还是意思意思地问了一下:“这里面的东西,我可以看吧?”
宁玄静默片刻,就在阿洛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缓缓点了一下头。
“你看吧……总归,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他这样说。
一看他这副表情,阿洛心中更好奇了,她将木箱打开,顿时一箱子的物品闯入眼眸。
一只破旧的玩偶兔子,一块已经停了的的手表,一把断了一半的木梳子,一个印着小碎花的塑料水杯,一把折叠的带蕾丝边的太阳伞,一支笔帽上顶着朵小花的圆珠笔。
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放在一起,全都是用过的旧物件,一看到它们,阿洛的眼前便快速闪过无数回忆。
“这个兔子,我记得八岁那年,不小心往上洒了饮料,我就丢进垃圾桶了……”
“我去垃圾桶捡回来,洗干净了。”
“这个手表,我放口袋忘记拿出来,被洗衣机泡坏了,也是你从垃圾桶捡来的?”
“……嗯。”
“还有这把梳子,不小心从窗台掉下去,摔断了,我就懒得下去捡……”
“我看见了,我下去了。”
“这支笔,是那次我们一起写作业,落在你这里的吗?”
“是。”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对于阿洛的询问,宁玄一应供认不讳,有问必答。
他记得这箱子每样东西的由来,有些阿洛都忘记了,可在他这里,那些记忆似乎从未消逝。
翻完这箱子,阿洛嗓子都有些堵,她抬眼瞅着他,忍不住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
男人默默回视她,眸光静谧,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阿洛抿了抿唇,突然抬手扑向他,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将宁玄扑倒在地上。
她紧紧抱着他,在他耳畔低喃道:“老公,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好不好?”
在这个承载着他整个年少时光的地方,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从来都属于他,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更久远的将来。
他们会是彼此的独一无二,是永远的不可替代。
宁玄将她抱起来,一只手搂着不撒手的小妻子,另一只手去拉床上的防尘布,防尘布下,是好好铺着的床单被褥。
男人哑声应道:“好。”
双人床有些小,年头也有些久了,睡上去都不能有太大动作,不然便会嘎吱嘎吱的响。
阿洛依偎在他有力的臂弯里,犹如丛林中的藤曼,缠绕着大树生长。
寂静的夜,伴随着黑暗中的虫鸣,在这一室老旧岁月的见证下,二人紧紧相依,至死不离。
*
第二天,阿洛吃了午饭才与宁玄驱车回家。
对于昨夜他们为什么跑去宁玄的老房子睡,还起的那么晚,家里几个人老人什么都没问,只是笑得一脸慈爱,餐桌上特意摆上好几道补品。
丁母更是时不时就盯着阿洛的肚子看,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好像她想要的小孙子孙女,已经在妈妈肚子里着陆了似的。
阿洛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宁玄反而镇定地不得了,看不出来半点羞涩。
这男人一向这样,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任何场面下都能保持面无表情。
阿洛曾经还怀疑过他是不是面瘫,后来出来个副人格,才打破她这个猜想。
回去是宁玄开的车,阿洛昨晚折腾大半夜,整个人都累到不行,吃完午饭更是困意上涌,上车就闭上眼睛开始昏昏欲睡。
从市郊到市中心,开车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阿洛歪头靠在椅背上,懒洋洋说:“老公,到家了叫我。”
宁玄将她的座椅下调,向来清冷的语调变得柔和低沉:“睡吧。”
汽车平稳行驶,宁玄开得不快,这车子性能更是好,几乎没有任何颠簸,阿洛很快就在微微的震动中睡了过去。